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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就在这种暖味不明的心绪下,公司派来帮忙的秘书又个个出状况,害他本来就郁卒不已的心情更是雪上加霜,一肚子火随时都会爆发。

  “你到底是谁?我对你做过什么事情?”凝视月光的薛尔荻哺哺自语。

  此刻,从二楼房间一直找到屋外的梁爱薰,突然在薛尔荻站立的凉亭前驻足不移。

  “奇怪!怎么没有小提琴的声音?”由于情急之下忘了把眼镜戴起,近视三、四百度的她还看不清凉亭中间的黑色人影。

  薛尔荻向来酷爱冷酷的黑色系,连睡衣也是清一色黑得彻底,而这更把他的冷郁衬得更加寒沁,教任何想进一步接近他的人在三步之外就先结冰,不得不含恨锻羽。

  “尔荻,告诉我,到底用什么方法可以融化你的心?”这是一路照顾尔荻来台的苏穆言曾经表达的忧心,因为,身为薛家资历最深的管家,她有责任把这个从八岁看到三八岁的少爷好好照应。毕竟,薛家待她恩重如山,毕竟,薛尔荻和她有亲人般的情感,毕竟,这是薛家老爷临终前托付给她苏穆言的交代。

  “哈啾哈啾——”或许夜里的山区特别有股凉意,使得衣着单薄的爱薰,不自主地连续打了几个喷嚏。

  “谁?是谁?”薛尔荻地转身找寻。

  而爱薰的呵欠才停,就发现凉亭内有个移动的人影,并对她步步逼进——

  一团乌漆抹黑的东西外加高耸巨大的身形,还有月光下门着光芒的锐利眼睛……

  “啊——鬼呀!有鬼啊——”爱薰不假思索地如此认为,但由于过于惊惧,只听见牙齿相互打颤的声音,而双腿更是抖个不停。

  “你是谁,你——”薛尔荻被眼前披头散发的爱薰给震颤了心扉。

  好一个熟悉的身形!尤其是那双眼睛的背后,似乎有薛尔荻记忆中那位女子的灵魂托寄。

  她究竟是谁!选在月色迷蒙中与他相遇。薛尔荻在愕然中带着被催了眠的述惑。

  “你……你不要过来……不要过来……”爱薰频频退后,心里头老是记不起该念哪一种咒语。

  “我记得你!我真的记得你。”薛尔荻想把她看个仔细。

  “不……不要记得我!我只是个笨女人……长的又很爱国。嗯,就是说……根丑……不要……千万不要记得我……”天哪!被鬼诅住该是多恐怖的一件事情,爱薰坚持把白己的“意见”对他说,再撑起发软的腿,使尽奥运百米的本领,一路飞奔至她的房问中。

  好不容易挨到天明,爱薰不但是脸色惨白,外加一双熊猫眼睛。

  “梁小姐,送早餐和报纸。”门外有人出声音。

  谢天谢地!终于有人醒了。爱薰迅速地跳下床,将房门开启。

  “你睡不好!怎么气色这么糟?”送早餐的,是苏穆言的堂妹苏灿珍。

  “怎么!很糟吗?”爱薰下意识摸摸自己的脸。

  “是不是换床不习惯?”苏灿珍把餐盘端进来,用眼角四下瞄了一下爱薰的房间。

  “不是。是昨晚……我看早……看见……”爱薰不知道该说不该说。

  “看见什么!”只见苏灿珍神色大变。

  “一团黑色的东西……追着我……”爱薰有些吞吐。

  “不会吧!或许是你作恶梦。”

  “可是我还从外面的凉亭被迫进来。”

  “凉亭!”苏灿珍的脸已换成铁青,“你怎么出去的?睡前我就把大门锁紧。”苏灿珍清楚,那道特殊的大门锁,只有家里人才会懂得操作。

  “没有,门还半开的呢?”爱薰意请心意毛。

  最后,苏灿珍是黑着脸奔下楼,而爱薰则是瑟缩在房间,正打算再把衣服装回行李箱中。

  “梁小姐,薛先生要见你。”苏穆言却在此时告知她这件事。

  也好!要走总要说一声。爱薰如此盘算着。

  换装成那副老女人的造型,爱薰便下了楼,照着苏穆言的指引,朝着大厅另一侧的方向走。

  愈走,爱薰愈觉得这房子的一物一景真是眼熟得紧。那规模宏伟的挑高式客厅,那花色鲜艳、造型典雅的布沙发椅,还有那质感细腻的红木画屏……尤其是挂在客厅中央的那盏水晶灯,更是以紫色透明的小水晶串垂流浪……爱薰试想着灯光乍起的那瞬间,该是如何堂皇富丽。

  爱薰走着走着,不需留意苏穆言所谓的“J”字,她便直觉地认定是走廊尽头有转第三间的米白色木门。

  一走近门口,果然有个表金的“J”字嵌在门上边。

  “叩叩”爱薰犹豫了一下,便伸手敲门。

  “进来。”薛尔荻背向门口,坐在书桌后的椅子上,神色有些不耐烦。

  爱薰小心翼翼地走了进来,并习惯性地拨拨自己的头发——她忘了自己早把那头秀发束成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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