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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


  一壶酒、两行泪,大男人暗伤悲。梅步樵晃著身子颠著脚步,从二更天喝到了四更天,只与寒夜的风声对饮不止。

  大哥,你怎么喝成这样子?别躺在这里睡啊!会著凉的。弯弯打从先行退出那间阁楼后,就再也睡不著觉了。不知怎地,她的一颗心像是从云端摔下来似的,她还来不及准备好,就从天上摔落到地。

  别管我!我要喝到把你忘掉。说罢,梅步樵又把缸里的酒,当头灌下。

  大哥!这样喝会喝坏身子的。来,我扶你回房。弯弯心里有数,他这副模样铁定跟那位绝色美女有关系。不过,她向来不是打破砂锅问到底的人,她只想把梅步樵安稳地送回房休息。

  你怎么可以这么无情?难道你真能忘却我们的种种感情?梅步樵一路喃喃自语地被扶进了房里。

  好好睡吧!一切都会过去的。弯弯为他盖被,满脸的心疼怜惜。

  不!过不去的。梅步樵一把抓住了弯弯的手臂,情绪激动地说:打从我十一岁那一年,我就知道,要你白姬冰当我的妻……我等了一年又一年,终于你长大了,本来,我们就要成亲的……谁知道……

  大哥,别这样,你弄痛我了!弯弯对眼前的他到有点心慌。

  冰儿,不要再这样折磨自己、也折磨我,好不好?你知道吗?我已经在心底对自己许下一个誓言,如果这辈子无法跟你结为连理,我宁可终身不娶。我宁可违背我爹的心意,也不要别的女人来取代你啊!原来,这就是梅步樵坚决不娶的原因。

  梅剑书当然也是知晓的,为此,他才特别的心急,深怕梅家真因此而绝后。他倒不是嫌弃白姬冰的歌妓背景,而是她对他心生怨恨,压根就不会嫁给他儿子,当他梅剑书的儿媳妇。

  终身不娶!弯弯听得懂这四个字的意义。突然间,她的手颤了一下,让梅步樵那句严重的话,直接敲到了心窝里。

  冰儿,不要离开我,没有你,我不过是具行尸走肉。梅步樵喝醉了,而酒后吐真言,向来落拓的他,竟然是如此真情执著?

  瞧著满身酒味、两行清泪的他,弯弯从未见过那平常笑颜常开、威风凛凛的大哥,此刻却是如此情深义重!

  弯弯动容了!不知不觉地她两颊凉凉的,一摸,才知是泪。算是结拜之义吧?她虽无法分担他的伤心,但至少,她可以陪他痛哭一场。是的,她可以陪他,这样的幸运,不是每个女孩都能有的。于是,她心疼地将他抱在怀中,让他可以在她无言的安慰里,好好哭个够。

  喔!冰儿,我的冰儿呀!哭著哭著,梅步樵情不自禁地愈贴愈紧,一双手游移在她的背上,倏地一翻,他将弯弯翻到了床上,压在身子下面。

  不要!大哥,是我……弯弯发觉不对,然而已动弹不得。

  冰儿,不要走,你是我的,你是爱我的……然而,梅步樵已让酒精与往事冲昏了头,根本什么都分不清。于是,他一个顺手,拉掉了弯弯的帽子,扯下了她的发簪,一头与白姬冰相同的黑发顿时倾泻而下,再度将他的心思蛊惑。

  啊?大哥,不行!不知是无力还是她心底的渴望被撩了起来,弯弯突然失去了托儿所的力气。她感受著梅步樵温热的唇,正以一种排山倒海的激情,侵略著她的身体,她知道,他的爱是给另外那位女子的。而她,不过是个卑微的人,怎么配得上他如此的怜惜?

  冰儿肚我疼你,让我好好疼你。梅步樵款款低语著。

  大哥!弯弯仰著头,两行泪倏地坠落。他深沉的悲伤,竟然严重到把她心底的秘密淹没了。她知道,有些事她永远都说不出口,不过那又如何?至少今晚她可以解他的忧、他的愁。至少,她可以给他些什么……

  冰儿,我的小冰儿……梅步樵不知是醉昏了,还是让怀里的美人儿给薰醉了。他感到自己体内一股灼热的气焰,就这么放肆地冲上了他的心间,再撞击成千万火星的热力光点,钻进他每个细胞,化成了吻,偷袭著弯弯衣下的一切。

  嘶地一声!他迫不及待地扯下阻隔著他与她之间的衣裳。

  弯弯轻轻地一声低吟,泛红的双颊藏在如瀑而泻的秀发下,泄漏了她荡漾的春光。

  大哥,我爱你,弯弯只能用这种方式爱你了……她呢喃地说著话,并闭著眼,让梅步樵的吻,撒遍她早已赤裸的身上。那是一种热度贴著热度的温暖,而他时而温柔、时而激烈的抚触与吸吮,在在都将她的思绪推到了边缘地带。

  一张床、两颗寂寞的心,就这么交缠出炽热的火光,静谧的月亮依然高挂天上,殊不知,里头的那张床,却正澎湃激荡……

  无意识的,梅步樵大手抚上她的玉峰,他揉捏吸吮,恨不得将他满腔的浓情蜜爱,全数灌注给她……

  弯弯不知他到底在她身上施加了什么魔力,让她浑身滚烫发热,心底有份说不上来的悸动,冲击著她……,让她情不自禁随著他的温柔抚触发出呻吟……

  梅步樵的手逐渐往下,来到她最深幽的秘密之地,探手触寻,想获得她湿润的蜜汁……

  弯弯激喘著,在他那汗涔涔的热力下,她一次又一让心思飘上云端……

  第四章

  四更的锣才刚敲过,柳弯弯偷偷地把梅步樵的吻留在心头。天知、地知、她知。从此,弯弯的秘密又多了一个。

  睡到了接近中午的时刻,梅步樵才从疼痛欲裂的头痛中醒了。

  大哥,你醒啦?弯弯早恢复了一切,端著洗脸盆在一旁伺候。

  你……嗯,这个……昨晚……梅步樵一脸的迷惑。他明明记得昨晚就在这个房间里,与白姬冰缠绵不休。可是,怎么一醒来,却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喔,昨晚你喝了好多酒啊!害我背你背得腰酸背痛。弯弯口气正常,但眼神却透露著忐忑,她拧了毛巾,匆匆地递上他的手。

  是你带我回房的?那……那……只有你一个人罗?梅步樵追根究柢地问道。

  是啊!你又吐又叫的,到四更过后才睡著,可把我给忙坏了。

  是吗?可是……我怎么记得……难道我真是喝醉了酒?作了个春梦!

  大哥,我帮你跟管事请假,说你人不舒服,你再躺躺吧!我还有活儿要干呢!弯弯一说完,偷偷吐吐舌头,就往外走。一听见梅步樵的喃喃自语,她就脸红心跳的,生怕一个不小心被他逼出个只字片语,那她与他不就连兄弟都没得做了!

  不过,她忘了最重要的一个破绽没收拾。尽管她在天亮前就帮梅步樵穿好衣服,盖好被子,再……装好糊涂,但是,她却不知道,自己留下了一摊血在梅步樵的床巾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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