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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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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看到美男子就情不自禁啦!”我故作镇定地笑说著,顺便拿回本子收到抽屉里去。 “哈哈——”书馒瞄著我,说:“心动的是你,不是我,再说要比美男子,他还比不上我家的柳书岩呢!” “柳书缦——”我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 “算了算了!我累了一整天,不想再同你抬杠了!” “怎么?!找到事做了?”我实在弄不懂,十七年来一向娇生惯养的她,怎么会突然有找工作的念头?!而且还不准柳家人运用关系插手干涉。 “别提了——”她一副懊恼相,“这时代重男轻女的观念牢不可破,不相信女子也能有商场上的真本领。” 接下来,就轮到我为此一番的“慷慨激昂”,“没关系,有努力就会有改进,或许在民国五十年后就会有番转机,”我最后安慰地对她说著。 “转机?!”书缦翻了下白眼,“如牛步前进哪!在我那未来的年代里,还有歧视女性的单身条款哪!” “什么款?!”我听得满头雾水。 “呵——”她捂著口,打个呵欠,说:“不说了,我要回去养精蓄锐,明天再重新整装出发。” “去去去——”我笑著把她推出房门。 “哎!我被困在这年代里,你却被困在木头围成的情关里面。”我想,书馒一定是累坏了,才会边走边发著牢骚,而且还是没头没脑,没啥道理的牢骚。 关了灯、合了眼,对于明天我竟升起了迫不及待的喜悦,不要问我为什么,因为我还没有勇气去将答案揭晓。 第五章 清晨的一场大雨,把天空洗刷得更干净透明,走在花木扶疏、绿草如茵的校园中,一呼吸,就是满满沁人心脾的植物香郁,舒服得令我无来由地轻笑几声。 “什么事这么开心?”穆颖就站在离我不到几公尺处的花园里。 “是你!”我的心跳突然加速了起来。 “一大早就有课吗?”他向我缓缓地走近。 “没有,今天只等著下午你的素描课——”我露出笑意又说:“只是你昨天的一席话对姬芳燕起了很大的信心,所以她拜托我在上课前教教一些技巧让她准备准备。” “你对朋友一向如此热心——”他的口吻流露著赞许,他的目光却若有所思地看著我的眼睛。 我知道,他想起了当日在天津时,我几乎不顾安危地护著俞善谦的那一景,但他,不多问一句,想必怕是勾起我伤心的回忆。 “是啊!同我做朋友可是种福气。”我俏皮地回了这一句,是不是另有他意,其实也心知肚明。 “不过 同我做师生可得有相当的忍耐力。”他又摆出老学究的模样。 哼!谁领教谁还说不定呢!我心里想著。 “你大清早就在这儿干嘛?赏花?!”我转个话题。 他笑而不语,只是沿著竹篱走进这片花海里,而我,也适意自然地跟上前去。 “一个好画家必须有颗敏感的心,要能嗅出万事万物所代表的精神意义,一个空有绝妙技法却没有投入感情的人,充其量只是画匠而已。” “所以你认为耿肃天分不足?!”我顺口就问了。 “你喜欢哪一种花?”他显然规避我的问题,不过也对,身为老师,在尚未尽心教导前是不能去否定学生的一切,为此,我对他更多份敬佩。 “花?!”我环视著眼前的美丽花丛,摇摇头,笑著说:“以前在天津时,我只知晓水仙花,来到了上海,又认得何谓高雅的兰花,我是无所谓喜不喜欢,不过有一点倒可确信的是 男人遇上这两种花都会情不自禁。” “哈哈哈——”他笑得眯起了眼睛,“有没有人把你引花为喻?” “没有,这对他们而言是个难题——”我沮丧地嘲笑自己。 “这不像你说的话。” “女孩子多少难免有虚荣心嘛!” “这样啊——”他收起了笑,正经八百地朝我脸上望个不停:“要不要我行行善,满足一下你的虚荣心。” “真的?!”我不相信不擅表露感情的他,也会有这招临时起意,真是机不可失,于是我急切地说:“好啊!好啊!不过,我不要你随意胡诌,我要你以一位画家的观察力来说。” “当然。”他停了半晌,看看花、又看看我,更恐怖的是他还看看树旁的野花。 突然间,我害怕听到他的答案,彷拂那代表著我在他心中的形象与分量,太重、太少都非我所能承担。 “嗯——算了,想不出来就算了,我要到素描室,姬芳燕还在等我呢!”丢下这句话,我思绪纷乱地走出这片花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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