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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相信归相信,终究是不济事的,由于我家附近也布满了调查人员,使我无法在神不知鬼不觉的状态下把善谦带回去疗伤,因此眼前唯一可行的,便是找醒仁商量个万全之计。

  赵家离月眉湖是有段距离,我趁著月色昏暗拦了辆车直往赵醒仁的住处奔去,既是心急又得装著若无其事。

  “叮当——”我按了门铃。

  赵醒仁一出来见著我,就已明白个六、七分了,连忙低声问说:“有急事吗?”

  “嗯——”我先用眼神说了一遍,再说:“水仙花的主人找到了,在湖东巷的破宅子里。”这是我和醒仁都能明白的暗语,水仙花的主人指的就是俞善谦。

  而临时应变的就是善谦的藏身地点。为了以防万一,我并没有直接透露善谦的落脚处,而是打算自己先到湖束巷的那座破宅中接应赵醒仁,待商量个安全妥当的方法后再去找俞善谦。

  “真的?!”赵醒仁的神色异常,说:“你先过去,我一会儿就到。”

  捎完了讯,我又急急地来到这约定地点等候,果然没多久,我就听到隐隐约约的汽车驶近声。

  醒仁也真是胡涂!这般招摇不怕惹人侧目?!我不禁皱起了眉头。

  接著,“碰——碰——”几声交错而起的关门声。

  不对!来的不只一个人,莫非——

  就在我起疑之时,宅前的大门就被踢开了,约莫十个手执武器的人闯了进来,“搜——”一声令下,这宅子的每个角落几乎都快被踩平了,唯独我藏身的这个秘窖。

  “报告,没有。”

  “不会吧!赵醒仁明明说的是这儿呀?!一定还在附近,走——”

  杂沓声来来去去,而我的脑却冻住无法思绪。

  赵醒仁?!赵醒仁?!真的是那位同我们相交三年的赵醒仁吗?!他那句“善谦也是我的朋友”的话还温热著,他那有情有义的神情还鲜明著,竟然转眼间全变了,为什么?!为什么?!我的内心颤抖地呐喊著。

  躲在窖内的我仍不忍相信。差一点我就直接成了害死善谦的凶手,要不是我临时起意换了地点,要不是这栋老宅的一砖一瓦我太过熟悉,今日我同善谦便栽在赵醒仁这位“至友”的手里。

  糟了?!善谦还躲在湖旁的石堆里。这次,我竖起所有毛细孔,以千万仔细的小心三步并两步地来到湖边。

  “雪凝,怎么那么久?!醒仁呢?”善谦向我身后探著。

  “他出卖了我们。”我冷冷地说著。

  善谦是不信的,直到我从头到尾说了一遍。

  “前天,我就听抓我的人说,告密的是我身边最亲近的人,但——我怎么也不会想到是醒仁。”他的哀痛溢于言表,“为什么?!为什么?!”他激动地槌著墙。

  “我自然会替你问清楚,不过,眼前先要逃过这一关。”我发觉前方不远处有几盏灯火摇晃著,想必是他们寻来了,我毫不犹豫地拉起善谦的手,往湖的另一处死命奔离。

  “他们在那儿——”我们被发现了。

  “站住——”

  “雪凝,你快走吧!我不能连累你——”这情势眼见是逃不掉了。

  “不,我不能丢下你——”我坚持著朋友的道义。

  “喔——雪凝——”善谦突然激动地将我抱紧,说:“今日一别,日后恐无再见之日了。”

  话才说完,他用力一推,把我整个人推落在树干后头的草堆里面,而他,则朝著湖面方向飞奔而去。

  “站住——”几支枪口正朝他举起。

  “砰砰——”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枪响的那一刹那,善谦纵身一跃,跳进湖中。

  “不要啊——”我的呼喊被起落的枪声所淹没。

  他中枪了吗?他受伤了吗?或者他死了吗?!一股冷冽肃杀的血腥味薰得我理智全失。

  “善谦——”就在我即将狂呼呐喊、飞奔前去之际,突然有双强而有力的手从我身后捂住我的口、抱住我的腰,使我完全动弹不得。

  直到所有人都散去,他才松了手,而我却在看了他一眼之后,虚脱得昏迷了过去。

  一醒来,我已躺在家里的卧室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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