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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八


  “也好——只是,你半夜没事不要偷看我睡觉。”说罢,严棣心便摸索着回房。

  “我偷看?我——”连缤葵除了跳脚之外,就只能气他不知好歹了。

  不过,心里呕虽呕,她可还是一夜起来好几趟,看他睡得可否安好,被子是否踢下床。

  有好几次,她甚至在替他盖好被褥后,静静地站在床边,办为了贪看他熟睡时的容颜,她觉得这样子的感觉好美,因为,可以爱一个人爱得如此宁静、如此纯粹,连个心理负担都微乎其微。

  窗外的月亮时圆时缺,透着明暗不定的光渗进严棣心的房间。

  那像是一种心的曙光,纵然黑暗笼罩四方,他的心仍然也有光芒的照耀。他,其实不全然地睡着,他仍旧可以感觉到连缤葵蹑手蹑脚地走进他房里的关切味道。尤其,当她轻轻地将被子拉上他身上时,那份无言的呵护,一次比一次强烈地撼动着他的心房,然而,他不能表达,也不想让她知道。因为,她是连缤洋的妹妹,她是他的人质,而他不能在失去一切的时候,再感情用事地坏了他的计划。他为要他自己讨一个公道。

  所以,他用为冷漠的行为来掩饰他渐渐瓦解的心防,他用言词上的拒绝,来拉开她逐步逼近他的步伐。

  “小姐,你走开好不好?我要安静一下。”他不想她整天像个跟屁虫似地,老绕着他转。

  “可是,你的药还没吃呢,我怕你又把它扔了。”连缤葵是不怕骂,不怕赶的。

  “扔了又怎样?反正没效。”

  “如果你不吃,那我就唱到你吃为止啰。”她的歌声这时就派得上用场。

  “我死算了。”当然,这种恫吓很有效,严棣心自然是乖乖就就犯了。

  不过,他也不是省油的灯,可没那么容易投降。因此,他是动不动就情绪不佳,想借此让那嚣张的小妮子懂得尊重他。然而,他愈是这样,连缤葵反而更心疼他,总是笑着一张脸来应付他的乖张。

  “好好,别气了,气坏这张天下无敌的帅脸,多可惜。”连缤葵在他面前,总是一副脉脉含情的样子,因为,他看不见,她又何必遮掩。

  “你是呆子,我这么骂你,你都没听见?”

  “怎么没听见?你最近可常常动不动就说爱我咧。”基于打是情,骂是爱的歪理,连缤葵硬是把严棣心气得哑口无言。不过,她知道她对他的爱,永远只能藏在这样的疯言疯语中。

  这样的日子过得很快,一转眼已是深冬时节。

  严棣心没察觉,他已经在她日复一日的叨絮中,淡去了他心中的恨意,而她只问付出、不问收获的天真热情,更动摇了他从来不去想的一件事情——对李绫的感情,是否真的到达了他所认为的海枯石烂、坚贞不移?而他,是否真的适合李棱?

  “是的,是的,我对李绫的爱,是谁也不能怀疑的。”在夜阑人静时,他总会不断地加强李绫在他心里逐渐模糊的身影。

  然而,老天爷似乎更怜着连缤葵的傻气,非但不让严棣心有退缩的余地,还出其不意地制造着机会,他他从中去感受爱的真谛。

  这一天,连缤葵依着往常的时间,陪同严棣心回医院复诊。

  “不要急,医生不是说你脑中的血块已有消退的迹象了吗?只要再耐心等些时日,就能开刀动手术了。”连缤葵今天穿着一件蓝色的套装,还踩着一双新买的高跟鞋,陪着他进出医院。

  “这些话我已经听许多遍了。”严棣心情绪不佳地迈着脚步往前走着。

  “喂,拜托你走慢一点,我要跟不上了。”连缤葵喘着气,一只手还紧紧地拉着他不放。

  “你中午没吃饭哪?”他完全没有怜香惜玉的模样。

  “有啊,我还吃了三碗饭呢。”连缤葵很老实地回答:“只不过,你那助理硬要我穿成这样,说是待会儿你要去公司听个简报,而我得要像总裁夫人才好,否则,这种满清格格穿的鞋,我哪会让它套在我的脚上。简直是虐待哟。”

  “什么鞋?”严棣心突然停下脚步来问道。

  “就是高跟鞋嘛,我都这么叫它的——哎呀!”连缤葵说着说着,又不小心地拐了一下脚踝。

  “小心呀。”严棣心直觉地伸出手将她扶住。

  “少爷,要坐车了吗?”司机小陈跑来问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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