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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七


  任颖之立刻竖起大拇指读道:“庄主夫人!”上次庄主婚宴观礼,没能见到其庐山真面目。能让儿子立时肝火旺升,他实在崇拜得无以复加。这儿子本来就漂亮得离谱,哪像他任颖之这种气昂昂、雄纠纠的伟岸丈大生的儿子,连他娘都不像,就那对桃花眼勉强神似翠娘。啧!生出这种不像爹也不像娘的儿子,真是一点成就感都没有。

  岳芷薇呵呵的终于了解任守成指的是什么意思,忍不住的想向陈郡敏看齐。

  “你别火上加油,凑上一脚了。”任守成很了解她的,及时将她牢牢管教在身旁。

  任护成气得眼睛喷火,陈郡敏仗着有任保成当靠山根本不怕他敢怎样。而杨惜弱午睡刚醒听到吵闹,便寻声而来,陈郡敏带笑温和的眼看她……

  在任庄园林内,她哭得双眼红肿,“怎么回事?”郡敏姐姐如春风关心相询。

  “请姑娘莫再为难庄主了,杨某自知有愧不敢恭耻求得宽恕……”当时郡敏姐姐排除万难为爹求情。

  恁弱的她拉住郡敏姐姐,想到将与相依为命的爹爹分开时又是洪水泛滥一发不可收拾。

  “不如就留惜弱在任庄陪我吧。”郡敏姐姐心思细腻的解决她父亲的难题。

  一幕幕愈来愈清晰的影像浮现,杨惜弱喜泪交加。

  “郡敏姐姐——”

  陈郡敏张臂拥住急跑过来的杨惜弱,“你让大家好担心,突然就这么失踪,像某个没良心的人。”她指桑骂槐明指任护成,他早就眼冒金星,嫉妒得不得了。

  “惜弱,过来。”任护成很不是滋味,霸气的命令道。

  “喔。”杨惜弱要走过去,可是陈郡敏不放。

  陈郡敏故意学他弹一下手指,“别听他的,好像在叫小狗一样。”

  岳芷薇“噗嗤”一声笑出来,任守成也觉好笑,不过他还记得提醒妻子收敛一点。护成性子好捉弄,虽然长幼行序,顾忌于兄嫂不敢太过,可是真惹到他极点,恶整的手段不至于伤人却也叫人不好过。

  这一点,陈郡敏当然也知道,就听她偃鼓息兵,“我们聊我们的去。”她拉着杨惜弱,招呼岳芷薇,任护成眼一眨就要去抢杨惜弱,她连忙示意道:“你们不是要研讨如何捕捉薛宾昆,我也曾是受害人之一,好怕哪,不听也罢,你们大哥应该没几天就会过来看看事情办得怎么样了,要是没进展,唉……”她那唉的声,大家都很清楚庄主会如何生气。

  任守成啼笑皆非的拉住任护成,“大嫂说得没错,我们先办正事要紧。”

  “她不在庄内带小孩,倒来这里多事了。”任护成心有不甘的仍盯着门,虽然人都走了,可是他还是气不过的想蹬出个洞。

  “好了、好了,大嫂就是喜欢逗你玩,你怎么每次都还是中计。”任守成说罢就招集众人商议。

  林锡斋了解状况后,提供部署重点……

  没想到薛宾昆曾躲藏的地方就靠近自己家附近,天意弄人,不知家人可还无恙?林锡斋带着几个侍卫回家探亲,景物依旧,人事已全非。

  当年乡试中举,苦读三载,在母亲、娘子的殷殷期盼下进京求取功名,不料中途遭匪徒洗劫一空,落魄潦倒,再恢复意识时已经病弱不堪,任河川漂流至陌生乡镇。幸得偶遇的黄教喇嘛救助,勉强苟延残喘救回一命,辗转随同流流到西藏蒙古。三年后他逐渐有归乡的意念,独自踏上归路,未至居庸关又几欲病死他乡,如此折腾一年后,他才回到京城。

  身无分文,他生活都有困难,何况扬州千里迢迢,在京城内勉强觅得一文职,帮人抄抄写写,赚取微薄薪俸,很快的一年又过去了。机缘巧遇碰上任大学士,他的境遇方柳暗花明又一村,虽说不上衣锦还乡,但是前途光明,已是国子监的身份,假以时日再参加殿试,功名有望。大学士返乡,苏州和扬州仅数天脚程,于是他回来了。

  以往温暖的家变得荒凉,灰尘满布。

  突地,他看到了一座东西,坟?!他红眼不敢相信,近观识得墓碑上斗大的字。

  “娘!孩儿不孝,来不及见着您最后一面。”林锡斋悲泣不已,其他人默默的退开来,让他痛哀丧亲。

  雁虹挽着竹篮,准备了来上香,顺便扫坟,靠近旧屋时听见痛哭声,地静静的来到他身后。

  是夫君?!她紧捂着嘴不让呜咽声逸出。

  “孩儿不孝……”林锡斋哭坟许久,她听到他嘴里喃喃念着,“雁虹呢?雁虹又流落到哪里去了?”

  我在这儿。雁虹心情激动的一步步走近,好想立时投入丈夫怀里求取安慰,说尽所受的所有委屈、徬徨、寂寞……

  “谁?”林锡斋听到声响,拭干泪水,猛地转身回头,除了枯叶飕飕杳无人踪。

  “雁虹?是你吗?”他急切的呼唤,喊了数声没有回应,他黯然忖道:“是了,我思念过度产生幻想,若是雁虹,她哪有不出来相见的道理。”

  他哀然伫立坟前,直到侍卫前来催促,“林大人,时候不早了,我们还得去勘查薛宾昆是否还藏匿附近的线索。”

  “嗯。”他跪倒再三叩首,默默祝祷数语方随众人离去。“大家分头每家每户查问。”

  所有杂沓声远离后,雁虹从屋后阴影中走出,泣不成声。他终于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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