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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五


  元梅在摇摇晃晃的吊桥上,根本就控制不住横冲直撞的马儿,待她拉住马头,制住马儿的行劲时,杜乘风已将吊桥上的绳索割除,只听见喀啦喀啦的木板撞击声,整座桥顿时垮了下来。

  同一时间,陶深派出的先锋部队刚好抵达江边,在他还在专心看着元梅是否已安全离开时,后头一把钢刀劈来,一道极深极长的血口子,就这样在杜乘风的背上,绽了开来。

  “不!”元梅在江边尖叫着,无奈隔着狂涛恶浪,即使心急,却什么忙也帮不了。

  陶深将杜乘风抓回去之后,当然先是一顿毒打。

  吃这记鞭笞,是要报复元梅加诸在他身上的新仇旧恨,他的鸡肠鼠肚,绝不容许自己以德报怨,对杜乘风网开一面。

  两天下来,不管他对他抽了多少鞭子,他连吭个气也没有,更别说低头忏悔,卑躬屈膝地向他讨饶了。

  一座用原木搭造而成的高台上,杜乘风双手如飞鸟展翅般,被紧紧用麻绳绑着。

  他傲然挺立,目光灼烈,每一次望向陶深,都是充满着睥睨与不屑,这使得一向没什么耐性的陶深,有好几次都想一刀了结他的性命,免得夜长梦多,迟早会是个麻烦。

  “慢着,他是我手中的筹码,你敢随便动他一根寒毛!”尖锐的恫吓声,从后宅院的一角传了过来,蝎娘子步履沉稳、从容不迫,而跟在她旁边的,正是咸鱼再也难翻身的宗千鹤。“你要杀了他,我不就看不到他绝望垂死的表情了?”

  停在杜乘风脖子上的利刀,很不甘心地放了下来,他自己退到蝎娘子后头,不敢擅自作主,毕竟真正有本事的,是这精明的女人而不是他。

  已经气若游丝的杜乘风,忽闻女子的声音,却连头都懒得抬高,甚至对这个声音,半点兴趣也提不起来。

  “杜乘风,你还记得我是谁吗?”蝎娘子冷冷笑道,俯视着眼前浑身是伤,又狼狈至极的男人。

  “记得你如何,不记得你又如何?反正你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不是吗?”杜乘风睁开眼睛,乌黑的眸子精光四迸,让蝎娘子心一惊,讶异在两天的鞭打折磨下,他竟然还能发出这么锐利的目光。

  蝎娘子暗暗佩服,这杜乘风竟然一眼就认出她来,表示这个男人应该从头到尾都知道她是谁,只是不动声色,避免打草惊蛇而已。

  “听你的口气,好象早就知道我是谁了,我实在想不透,每次我都蒙着黑布出现,你凭什么猜出我的身份来?”

  “呵,就算你的脸全部遮住,你那宁波的家乡口音若是不改,还不是自露马脚?”杜乘风咧着嘴笑道,笑声中充满着对蝎娘子的万般讥讽。

  杜乘风一笑开,其余的两人也跟着笑了出声,不过很快地便在蝎娘子的瞪视下,把嘴给自行封住。

  “哼,不管怎样,你终究还是落到我手上来了,我要你为当年所做的一切,付出最惨痛的代价。”蝎娘子的声音不免高亢了起来,一想到全家人隐姓埋名,仓皇西逃,那段回忆,真叫人不堪回首。

  杜乘风又冷冷的笑了起来。“我看,你这是半斤在笑八两,我承认当时曾经私下帮助余园,抢了你们不少的生意,但你们又多光明磊落了?想当初,九江毒米事件,不就是你们栽赃嫁祸,才害得余园替你们背这黑锅,这点,你怎么提都不提,可曾说给这两位听过?”

  真要抽丝剥茧,解开当怨的恩怨情仇,苗疆五毒还是最终的罪魁祸首,这五名因仇恨而不愿是非道义的女人,只求一古脑儿地用最激烈的手段想击倒进园,完全没有自我反省检讨,为了商场上的竞争而做了伤天害理的事,还一味的将失败怪罪于他人。

  这段事实的陈述,让宗千鹤与陶深突然打了个冷颤。杜乘风见状,觉得这三人彼此间有着深深的不信任感,于是打铁趁热,着手挑拨离间。

  “至少,我感到相当欣慰,有像梅儿这样一个好女人,我相信她现在一定想尽办法要救我出去,不像有些人,空有显赫的头街,却没有起码的尊严,一辈子受辱于女人的裙摆下,唉,与其苟活,不如早点死了算了!”杜乘风长唉短叹,耳朵尖的都听得出来,这话是说给谁听的。

  自从乖乖回到五毒的身边后,宗千鹤几乎没有说话的地位,充其量只能说是个小跟班,在人前,是个统御苗疆一带的苗王,在人后,简直跟个狗奴才没两样。

  而陶深虽然和五毒仅是世交关系,但自从被元梅很很修理一顿后,最后还得拉拢着五毒当靠山,才拉回一点点的颜面,因此,在她们面前,说话一样是没有半点份量。

  这两人最不愿被人抓到的痛脚,被杜乘风狠狠一掀,可说是痛彻心扉,但碍于目前局势,两人势单力薄,又缺少男人的魄力,因此,只能阳奉阴违,心里头再怎么不甘愿,也不敢表现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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