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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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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在找插座,我没有……”伍忆铃结结巴巴地解释。 “就知道你闲不下来。”叶海旭口气很差,大步向前,拿起相框就走。 “碰!”房门再度关上,隔绝了她与他,无从沟通。 她铁定得罪他了!伍忆铃抓过热敷垫,楞楞地躺到大床,心脏不安地怦怦乱跳,盯住衣橱上一个褪成白色的囍字。 到底怎么回事呢? 门外的叶海旭心烦意乱,将婚纱照摆进另一间房间,拿起香烟和打火机,踱到阳台上。 夜已深,对面公寓一片漆黑,大家早已坠入梦乡,拋开了人间的烦恼。 点燃香烟,猛抽一口,突然想到那张痛得脸色惨白、可怜兮兮的脸孔,他用力呼出燥热的烟雾,再死命地按熄香烟。 燠热的夏夜里,终于吹过一丝凉风,他静静地靠在阳台上,享受那股清凉,仰头深吸一口新鲜空气,竟然意外地看见一轮明月。 月光镶在都市大楼之上,缓和了水泥冰冷僵硬的线条,而随着月光的流动与抚触,他紧握的拳头也放松了。 “老板,我要四碗冰豆花……加什么喔?全部加薏仁啦!” 伍忆铃跑了一趟银行回来,顺路买点心,再到隔壁滩买烤香肠。 度过痛苦的生理期之后,她又变成一尾活龙。她继续忙着工读生的工作,和环岛旅行回来的郝自强打屁,也和黄秀桦聊八卦,但一碰到叶海旭,她就会适时地“迥避”。 问起婚纱照的事,黄秀桦只告诉她,叶海旭已经离婚了。 她并不想知道他离婚的原因,既然他不爱她聊他的八卦,她也懂得尊重他的想法。况且这年头,感情的事情千变万化,那都是各人最幽微的心事,就如同她无法告诉别人,男朋友是因为她性冷感而离开她。 “阿福,给你吃。”她咬了一口香肠,再把另外一截丢到地上。 阿福停止追她,赶去追那一段香喷喷的小香肠。 叶海旭和这只吉娃娃一样,一开始很凶,相处久了,才知道是虚张声势。即使他一直没有好脸色,她却知道他人是不错的。 在他家睡了一晚,隔天他就去买冷气,找人来安装灯具,还给她五万块,叫她自己去买家具和热水瓶。唉!这样的房东哪能不赔本啊? 为了答谢他的照顾,她每天为他买点心,连带其它两个同事也沾了光,而他拿了点心,从来不说谢谢,但她倒垃圾时,看到空空的杯碗,她会浮起满意的微笑,明白他已接受她的心意。 “秀桦,我买豆花回来……” 踏进门,才嚷了一句,黄秀桦忙用食指比在唇畔,示意她不要出声,又指了指坐在她位子讲电话的叶海旭。 “喔。”她拿出豆花。在这个小公司,走到哪,电话接到哪是常有的事。他占住她的位子,她也只好暂时罚站了。 “嗯。”叶海旭响应着电话,抬眼望向伍忆铃。 伍忆铃被他瞧得发毛,那眼神很幽深,说不出是生气,还是愉快,所有的情绪都蕴含在眼中,却又不轻易流露。 “嗯,我知道。”叶海旭拿笔在纸上划着。“伯母,她回来了,你要不要跟她讲话?……好的……喂,你妈妈打来的电话。” 伍忆铃正准备拿豆花给郝自强,一听满面全豆花,慌张地接过那支发烫的电话筒。天哪!老妈跟叶海旭讲多久了? “阿母啊!”她以手掌掩在话筒边,急道:“我不是叫你不要打电话到公司?我会打给你啦!” “死囝仔!你一个礼拜才打一次,害你爸你母挂心,租厝的地方又没电话,你没跟那个史艳文同居吧?” “不是史艳文啦!”伍亿错不想再提那个名字。“人家都跟他分手了。” “阿母早就讲了,史艳文不老实,你查某囝仔就怕吃亏……” “阿母,你长话短说啦,不然阿爸看到电话帐单,又要生气。” “好啦,你阿爸已经在瞪阿母,偶要交代的事情都跟你的新老板讲了,他人不错喔,还是独身仔咧,阿铃你要好好把握,阿母很会看人,听声音就知道你老板很好,改天偶上台北,一定要去拜访他,叫他好好照顾偶们的阿铃。说起阿铃你啊,不是阿母在膨风,从偶肚子出来的,就像偶一样聪明又漂亮,条件真正是好的没话讲……” “阿母啊!” “你爸在拔电话线了,不讲了,要带你老板来玩喔。” 挂掉电话,伍忆铃手心很热,那是被叶海旭握出来的热度,更是她的窘热。 “呃……叶先生,我妈妈没说什么事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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