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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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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荆大鹏用力咳了几声,虚弱地道:“我……我想喝水。” “看你咳成这样,我去调个止咳散配温水给你缓一缓。”大夫毕竟救人为先,见不得病苦。 两人进了屋子,荆小田照料“相公”坐下,转头看到大夫手忙脚乱,不禁问道:“大夫您铺子里怎么没有小厮帮忙?” “唉。”大夫却只是叹气。 “你们这里的人怎么了?看到我们好像见了鬼。外头有捕快,是发生什么事了?” “你们外地来的,不知道就不要问,我们说了还怕惹祸上身。” “都说有捕快来了,有冤情就跟捕快说清楚呀。” “捕快来也没用。”大夫将药水递给荆大鹏。 “怎会没用?这里不是隶属南坪县吗?”荆小田刻意看了低头喝水的荆大鹏。“你们南坪有个出了名的大鹏铁捕,他只要往前一站,雷吼一声,坏人全吓到屁滚尿流,立刻跪下来认罪耶。” “碰上皇亲国戚,他敢抓吗?就算他敢抓,县太爷敢办吗?” “皇亲国戚?啊,我在乡下有听说,你们这里搬来了曹贵妃的堂哥?要不是我家相公犯了病,我们还想去看他像皇宫一样的宅子呢。” “别去。昨天来的捕快都懂得避开了,没事别去他家门前,那是讨打。” 荆大鹏握着茶杯,默默听着,一切都交由她去问。 “讨打?”荆小田追问道:“我路过随便乱看,又不摘他家的花,他们怎能乱打人呢?” “就是有人好奇,在门口张望,就被凶狠的门子给打得头破血流,更别说曹家恶仆吃饭不给钱,看上的东西拿了就走,当街调戏妇女,唉,说都说不完。” “难怪了。我就说大街上怎会看不到姑娘,可怎也不见少年和小孩呢?” “跟我铺子里两个徒弟一样,躲在家里‘避祸’。” “避祸?” “好吧,我就跟你说了,好教小娘子你也懂得避祸。”既然说开了,大夫也就讲下去。“说起曹国舅,有一个教人听了就要下跪的名字,叫曹世祖。他仗着曹贵妃得喊她一声堂哥,搬来石井镇半年,摆足了排场,又纵容恶仆生事,我们小老百姓只好忍耐些,只求相安无事,可这回差点出了人命。” “这就是捕快来的原因?” “有户人家请来戏班子给八十岁老父唱戏做寿“正巧曹世祖坐轿子路过,瞧见小旦俊官,便停轿在路边看完整出戏,再要班主晚上带俊官去他府里唱给他听。那老班主心想能多赚点银子,自然乐得答应,当晚带了俊官和乐班进去。这一进去,可怜俊官不只唱了个通宵达旦,一个男儿身竟还得陪酒;后来曹世祖发了酒疯,强拉俊官回房间,老班主自然不依,大概是说话间顶撞了曹世祖,结果就让曹世祖叫人给打了出来。” “大夫您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好像亲眼看到的?” “曹世祖的爪牙说的。”大夫感慨道:“狠哪!棍棒拳脚,边打边骂,还说我们谁敢去告状,谁也照这样打。最后将人打得只剩下一口气,戏班子甚至不敢抬来给我看伤,只买了刀创药就匆匆离去。” “俊官现在人呢?”荆小田急道。 “还被拘在曹府里。”大夫叹道:“才十六、七岁啊,是个挺俊俏的小官 人。” “可恶!”荆小田火冒三丈,气得在屋子里走来走去。“十几岁的孩子他就吃了,这是毁了那孩子一生。” 这时大夫才发现,他一直按住病人的手腕,却只顾着说话,忘记把脉。 “你不咳了,我这止咳散很有效的。”他满意地看了病人的面色,把起脉来。“咦!这位大哥你脉象稳定,气血丰沛,应无大碍;心跳是快了些,唉,这事谁听了都会生气,可生气没用,我们也没办法。” “怎会没办法?!”荆小田还在生气。“南坪铁捕不是喊假的……” 荆大鹏怕她沉不住气自曝身分,趁她走回身边时,抓住她的手腕。 “娘子,赶路了。” “喔。”荆小田忙问:“大夫,多少钱?” “一小匙止咳粉,不用算钱啦。”大夫又千万叮咛道:“以后没事别再进石井镇啊。” “谢谢大夫!”荆小田鞠躬道谢。“大夫您心地好,老天一定保佑你们,将坏蛋赶出石井镇。” 走出药铺,“夫妻俩”依然是互相扶持,离开了萧条的石井镇大街,也不照原来预定的计画去曹府门前探看了。 “你打算怎么办?”荆小田问道。 荆大鹏早就在心里盘算过几个计策,虽然还轮不到扮探子的她来问,但他还是告诉她道:“高升应该已经问到戏班子回来了,我叫他到镇外等候,先去跟他们会合再说。” “俊官呢,不去救他了?” “你为什么这么生气?” “俊官、阿溜都是十几岁的男孩,我一想到谁敢对阿溜怎样,我会拿刀子跟他拚命的!”她的手还勾在他臂弯里,讲到气愤处,不觉夹紧他的手臂。 他感受到她的蛮力,如此富正义感、疼爱弟妹的她会是女贼吗?荆大鹏此刻无法去思考这个问题,却想到了他的计策之一。 “曹世祖目无王法,你登门讨人,绝对讨不到;若搜他的宅子,反倒被他告扰民。为今之计,可能得先进曹府去探一探。” “怎么探?难不成爬屋顶去探,垂绳子将俊官救上来?” “这样只是救人,治不了姓曹的,我们得让曹世祖俯首认罪。”他直视她,“你……敢不敢?” “敢!”她眸光坚定。“我当然敢了。”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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