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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二


  “这有礼官负责,我们只需注意‘尸体’这个环节就好。”

  “那该用什么死因呢?”

  “听说娘娘刚被捞上来的时候,嘴巴又红又肿,莫不是让大江里的虾蟹螫了?那就是中毒了。”

  “中毒不好,外头会胡乱揣测。反正她一直病着,就是风寒吧。”

  “太医竟然医不好风寒,这有损他们的信誉耶。”

  “那就是娘娘体弱,加上后宫操劳,积郁成疾,就一病不起了。”

  “呜,娘娘要走了,我好伤心。”端木融毕竟还是难舍娘娘。

  “该走的还是得走,人生无常啊。”端木骝拍拍小弟的肩头。

  “我去找谈大人说明,免得他承受不起。”端木骅道。

  三人作鸟兽散,没人留意到那个日上三竿才起床的端木骥。

  悠闲“养病”的端木骥拄着拐杖,一步步走来;他左小腿断了,虽然行走不便,但他还是努力地锻炼身体,准备迎接未来每一夜的挑战。

  想到那颗小豆子,他眉眼就聚满了笑意,真是好想她。

  在沙洲还没吻过瘾呢。不过,他会耐心等待的,等她送上门的那天,他会将以前的、沙洲上的、还有这段期间所积贮下来的吻统统送给她。

  “阿铭,三位爷匆匆忙忙的干什么?”他抓了一个家仆过来。

  “回大爷,三爷陪皇上回宫,二爷要去找谈大人。”

  “二爷找谈大人做什么?”

  “啊!好像……小的没听清楚。”阿铭捧稳了收拾好的茶盘。“好像是宫里有个娘娘中毒死掉了,皇上很伤心,跑来找两位爷哭诉。”

  “哪个娘娘?!”端木骥骇然大震。

  “小的没听到,可小的听到二爷怕谈大人受不了刺激……大爷!大爷!您别跑步啊!”阿铭惊讶大叫,不知该不该扔了茶盘去扶大爷。

  哇!大爷断了腿还跑得这么快……碰!山崩了,不,大爷跌倒了。

  呜呜,不管这套名贵瓷杯了,快去救大爷了。

  太迟了!

  皇帝端木融震骇地站在寝宫门前,看着宝贵伏在床边哭泣。

  “娘娘,你好狠!说走就走,都不理宝贵了!”

  宝贵拚命摇着床上那个动也不动的身体,情绪似乎就要崩溃了,哭着哭着,她又是哇地一声,扑上去“抚尸”痛哭。

  “娘娘啊!你不能走,你走了宝贵怎么办哇?!”

  天朝皇太后躺在床上,双手十指交握胸前,脸上蒙了一块绣花帕子。

  真的殉情了?!端木融颤抖地扶住门框,几乎不敢相信眼前所见。

  他由定王府回来,等不及吃饭就兴匆匆跑来宁寿宫,打算告知娘娘他和二哥、三哥共同拟定的天衣无缝诈死计画;来到宫门前,看门太监不在,大概是吃饭偷懒去了,他便吩咐阿顺代为守门,自己跑了进来,却是到处找不到娘娘,隐约听到寝宫这边有异声,便大胆摸了过来,谁知……

  “娘娘啊!”他扑上前,一跤跪倒床前,眼泪就进了出来。

  “吓!皇上?!”宝贵吓了一跳,慌忙捏了捏床上尸体的小手。

  “娘娘啊!你怎么就去了啊!”端木融哀恸得槌胸顿足,大声嚎哭。“你为什么一心求死啊!我们都在帮你想办法了,你却这样走了?!就算你狠心扔得下阿融,又怎狠心扔下大哥啊……呜呜,我知道,大哥很快就要随你而去了,呜呜哇!不行呀,我不要你没了,大哥也没了……”

  “走开!”

  哭得昏天暗地的皇帝突然被一只有力的大手推开,他跌坐在地,一看是脸色凝重悲痛的大哥,心头一紧,哭得更大声了。

  咚!宝贵立刻跳下床。这回不用王爷赶,为了留住这条小命,她得逃得越远越好。

  端木骤和端木馏震惊地站在门边,虽不明白满脸鼻涕眼泪的宝贵为什么跑掉,但他们无暇他顾,他们听说“刺客”又跑进宫了,便随后赶来,却没想到竟是来见娘娘最后一面。

  “豆豆!”

  端木骥痛心叫唤,扔掉拐杖,几乎站立不稳的身子就坐到了床上。

  怎么会这样?!他的心紧绞得几欲绷裂,两人不是默契良好吗?她回宫处理事情,他等她,他们很快就会再见面的,他们还有好多话没说完,他还要给她很多很多的吻……

  那张诱人菱唇就掩在绣花帕子下,回首往事,历历在目,她这张小嘴总爱喋喋不休跟他斗嘴,吻起来却又甜蜜得令他心醉神驰,如今还会再开启,甜甜地,或是紧张地,抑或凶巴巴地唤他一声阿骥吗?

  “豆豆,豆豆!”他颤抖地揭开帕子,无助地唤她。

  依然是黛眉红唇,长长的睫毛掩住那对灵活的大眼,面容栩栩如生,两道清亮湿润的泪痕犹垂挂在那红扑扑的粉靥上。

  才刚死去没多久啊!他心如锥刺,伸掌抚上了她的泪痕,柔柔地为她拭泪,满腔心痛的热泪也不可抑遏地流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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