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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二


  他小心地抚摸她的疤痕,仔细瞧着。“看得出是伤口没收好,新皮就胡乱长了。要拿,是因为你这些年来嵌着这镯子,总是不方便吧?”

  “是啊!”壮壮靠在娘身上,伸出一根胖指头碰触镯子,代为回答道:“娘做活儿,不小心碰到会叩叩响,扯了皮肉,还是会痛的。”

  田三儿更是小心地翻看她的手腕,柔声道:“赵磊的医术不错,我叫他想办法分开这些死肉,以后这镯于戴在你手上就灵活了。”

  “镯子还你。”

  “是你的,就该给你。”

  “大大大……大爷,这不成……”

  “下准再说不成!”田三儿笃定地凝视她,一个字一个字地道:“我说是你的,就是你的。”

  凶什么嘛!小芋好想掉泪。霸道!无理!他就这么抓着她“老人家”的手吃豆腐啊?壮壮在旁边耶,他不能这样教小孩的!

  可是,他的手好温暖,摸得她好舒服,原以为已经不再有感觉的肌肤竟然有些麻痒,也感到一股热流从他的指尖注入了她的血肉里,让她冰冷的身体活了起来了。

  呜,他干嘛又变得这么温柔?就像那天骑马,也是说些莫名其妙的话,害她不得不花费极大的力气“防御”他的“攻势”,可到最后,还不是累坏了自己,又很不争气地窝到他怀里睡大觉?

  她扭了扭手臂,想挣脱他的掌握,却是让他握得更牢了。

  “壮壮,你娘很辛苦养你长大,明白吗?”田三儿又道。

  “明白!”小头点个不停。

  “你一定要乖乖听你娘的话,孝顺你娘,知道吗?”

  “知道!”

  “你真的辛苦了。”

  他似乎轻轻一叹,而那热气就呼在她的手心上,小芋吓得抬头看去,竟见三儿拿着她的手偎到脸颊上,还不断地以他粗硬的须根摩擦着,刺得她手心酥痒难当。

  那时的他,也老爱拿没剃干净的硬须擦她的嫩脸,痒得她无处可躲,喀喀乱笑,最后还是无力招架,让他顺心如意地吃了她的嘴。

  此时的他,不再心浮气躁,而是闭上眼睛,温柔地、和缓地、专心地偎着她的掌心,好像是带着她的手去抚摸他的大脸。

  时光倒转,熟悉的触感让她不自觉地动了指头,先是怯怯地点着他的脸,再轻轻抚上他的鬓发,顺着他的颊边须根滑了下来。

  三儿的脸,粗了,也成熟了,更像是个顶天立地的大男人了……

  指头移动着,滑到了他的唇边,等到她发现摸着了什么的时候,这才蓦然一惊,急忙缩手。

  他不让她缩,立刻带回她的手,深深地亲吻住她的手心。

  “哎……”

  她叫不出声音,只能震骇地望向“调戏老人家”的三儿。

  四目相对,他看着她,没有调戏的神情、也没有轻薄的神色,而是郑重的、沉稳的,彷佛就算天塌下来了,他也不会移动半分。

  她也看着他,这么久以来,她一直不敢和他的目光正面接触,总是怕他会看出她的把戏,而现在……那对深不可测又好像要吞下她的眼眸里,是不是看出什么了?

  她的心突然狂跳了起来。

  “三儿哥!”丁初一冲了进来,虽然他百般不愿意撞破好戏,但外头还有更急的事,“圣首到!快去接旨婀!”

  “我……我走了。”小芋抽开手,慌忙地站起身,来不及戴手套,就将一双手藏进袖子里,跌跌撞撞地跑走了。

  “初一,你给我记住!”田三儿寒着一张脸。

  呜呜!丁初一好怨叹,他已经想办法请宣旨公公下一局棋、暍两碗茶、吃三块糕了,要怪就怪三儿哥自己动作太慢了。

  呵呵!壮壮走出厨房,亮晶晶的大眼瞧着大人们匆忙地往不同的方向跑走,他们都那么忙,那他要往哪里去呢?

  他露出大大的酒窝,那还用说?当然是去院子爬大树、打秋千了。

  

  糟了,很多事情都不对劲了!

  小芋躺在床上,辗转难眠。

  她以为自己蒙在巾子里,别人看不到她,就难以窥知她的底细;可是,她也因此失去了灵敏的感觉——巾子多少挡住了视线,也让谈话声音变得不清晰,而且她又老是低头不看人——所以,当三儿偷偷瞧着她时,她是不是反而将自己完全暴露出来了?

  “娘,不睡?”

  壮壮扯着小被子,侧过身子,睁大眼睛瞧着她。

  “你怎么还没睡?”小芋摸摸他的头发,顺手掩下他的眼皮。

  眼皮立刻弹开,大眼睛又黑又亮,眨了又眨。

  “娘!大皇帝送三儿哥好多东西,你怎么都不去看?”

  “瞧你那么兴奋,”小芋微笑帮他顺了被子。“打从回房就说个不停,嘴巴不累呀?该睡了。”

  小人儿还是很兴奋地继续说道:“三儿哥说,有了这些赏赐,他可以帮壮壮买纸笔,还可以去打犁、买锄,做好多好多的事情喔!”

  “是要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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