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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六


  “不行的!”喊大爷就要扭她的头吗?“你别当我是娘啊!”

  “我当你是壮壮的娘。”

  “喔。”

  总算他说了一句比较正常的话了,但她不知所措的双手还是无处摆放,眼光一瞥,忙倾身向前,手指抓了抓,试图去抓长长的马鬃。

  “你坐好,这才不会跌下去。”摸头的手将她的双手抓了回来,顺便搁在她的腰肢上,再使力一带,又将她的身于往他胸膛挤去。

  “哎呀!”

  “不要害怕,我会护着你。”

  就是他护着她才怕呀!做什么抱得这么紧?这下子她整个人都窝进他的怀抱了,更因为侧坐,她的脸颊无可避免地贴上了他的心口。

  “我让马儿慢慢走着,你不用怕会摔下去,如果真的很怕,你尽可抓住我,抱住我也行。”

  那温厚的声音好像贴着她的头顶传了下来,耳边是他强壮有力的心跳声,而那健壮的臂膀圈着她、护着她,就像一直围绕着山里村的大山,屹立不摇,为她挡住所有的狂风暴雨……

  不知什么时候,马匹已经走了好长一段路了,清风从两人身边轻拂而过,四野阡横陌纵,青青稻苗摇曳生姿。

  所有畏惧的心情一扫而空,她不再扭动身子,也不说话,就缩着双手,静静地卧在他的怀里。

  田三儿也不再有动作,只是稳稳抱住她,又出了声。

  “记得无论何时何地,三儿都在你的身边保护你,你不要怕。”

  小芋心慌了,喉头梗住,泪水欲流不流地蓄在眼眶里。

  她怕什么?怕骑马?还是怕三儿对她这么好?或是怕以后会想念他今天的好,又让她夜夜难以成眠?

  她又哪敢奢求他保护她?她只当那是他和壮壮之间的玩笑话罢了,他日若他和其他女子成亲了,她也只能退到黑暗的角落,让他去保护他的妻子……

  “沙子跑进眼睛了吗?”

  “没……没有。”她赶紧放下拭泪的巾子。

  “眼睛擦亮一点喔,我让你瞧个东西。”田三儿说着就拉开衣襟。

  “哎呀!”怎么露胸毛给她看了?她慌得就要转头,却被他胸前一抹亮光给定住了目光。

  这……好像是那条田字铁片项链,可又好像不是。

  近在眼前,她看得很清楚,昔日的旧红细棉绳缠上了五彩丝线,一圈圈横着、斜着缠绕着,重新将所有烂旧欲断的旧绳扎得坚固艳丽;而那块田字坠子也不一样了,稍微变厚、变大,闪出淡柔的金色光芒。

  田三儿悠悠地道:“我以前为小芋打了一条项链,她一直戴在身上,擦得很光亮,更难得的是随她入了棺木两年,仍然又亮又新。”

  咦,好像有什么事情怪怪的?小芋盯着铁片,不确定地问道:“就是这条项链?”

  “是的。”

  “不是吧?以前是一块薄铁。”

  “你怎知道是铁片?看过?”

  “没有。”赶快闭嘴。

  田三儿若无其事地继续道:“原来的铁片似乎被火烧过,边角儿有一点点黑黑的,翘卷了,我请金子店的师傅溶了,再添上金和铜,也是自己亲手打造,重新铸上这块新的坠子。”

  “你又打铁?”

  “是啊,你瞧我的指头。”田三儿孩子气地张开十指,笑道:“又给敲得坑坑疤疤的,毕竟我不是做细活的料。”

  她瞧着心疼,却不敢去抚摸他被烫出水泡的指头。

  “我不疼。”像是主动回答出她心里的担忧,他的语气更为开朗,“能把旧的翻成新的,重头再来,这是好的开始。”

  “旧的,不要了?”

  “旧的没有不要,瞧这棉绳就是旧的,可过去不好的,就像那烧黑一角的铁片,这就将它溶了,再做一块新的。”

  沉默片刻,小芋只是低头揪着手套。

  “你认得这是什么字吗?”

  “大爷的姓,田。”

  “小芋总是把我的田字写得方方正正的,就像这块坠子,也像我娘坟前那块刻得像是四个正方形的墓碑。”

  “喔……”沉默是金,什么都不要回应就对了。

  “总有一天,我会再亲手为我最心爱的女子戴上这条项链的。”

  小芋一震,三儿果真忘了她了,他就要另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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