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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平儿,你怎么让你娘下床呢?”

  “娘,别怪平儿,是我自己硬要起来活动筋骨的。”韩若岚立刻为女儿说话。

  “再这么躺下去,我可要发霉了。”的确,劈了几块木头,流了点汗,全身畅快多了。

  老婆婆上前拿开女儿手上的柴刀,不以为然的咕哝:“胡说,你伤得不轻,不多休息,身子怎么好得了?去、去、去!给我回房歇息去。”

  “娘,我真的完全好了,不信,您瞧!”说着,韩若岚站直身子,张开藕臂原地转了一圈。

  “你头上还绑着布条呢!”老婆婆不同意的指道。

  韩若岚二话不说,举手便解下额上的布条随手一丢。

  “啊……不行,岚儿,你的伤……”老婆婆惊呼。

  “娘,您看,我的伤口是不是结疤了?”她把头凑近母亲。

  于是老婆婆便仔细的检查了一下,果然,伤口已经结痂了。

  “您放心,娘,我可不是一般大户人家的千金柔弱小姐喔!”说罢,韩若岚猛地一愣,她怎知道自己非养尊处优的千金小姐?

  “唉!瞧你固执的,真拿你没办法。”老婆婆慈爱的摇头,然后在炉灶前蹲了下来,准备起火烧饭。

  乖巧的平儿则在一边洗玉米。

  静默片刻,韩若岚突然问:“娘,平儿她爹也是咱们岛上的人吗?”

  别怪她,只因无论她怎么努力的回想,也想不起自己丈夫的模样?她尤其不能相信自己是个已婚妇人,至于为什么会有这种强烈的感觉?她也说不上来。

  “是啊!小狗子是个孤儿,你们是从小一块长大的青梅竹马。”丢了块木柴到灶洞里,老婆婆头也不抬的回答。

  “小狗子?”韩若岚呢喃。

  小狗子?这是她丈夫的名字?既是青梅竹马,那感情必定深厚,可为何她还是一点印象也没有?

  “那我们……成亲多久了?”她再问。

  停顿了一下,老婆婆才慢慢的说:“傻孩子,你看平儿今年都十二岁了,你和小狗子成亲多久,还算不出来吗?”

  “那小狗子人呢?”她再追问。

  “他……八年前有海盗来打劫村子,小狗子为了救我们……给海盗杀了。”老婆婆微梗的答道,她的岚儿也是在那时候被……

  陌生呀陌生!这陌生的感觉实在教韩若岚感到害怕又迷惘……既是海盗血洗村子,那丈夫被杀的惨剧……一定是刻骨铭心的,为何她一丁点记忆也没有?

  “那……平儿为什么不会说话?是天生的?还是后天害病?”她连自己女儿的状况也不记得呀!

  蹲在地上的平儿一僵。

  “唉!还不是那些狼心狗肺的海盗,当着平儿的面杀了小狗子和……”老婆婆抖颤的停口,然后才继续说下去。

  “那鲜血溅了她一身,可怜当时她才四岁,才刚学会说话……从那之后,平儿就不再开口说话了。”

  难怪平儿听得到声音,原来她不聋不哑的。韩若岚怜惜的望着认真刷洗玉米的平儿。

  “娘,我……我又是怎么受伤的?”韩若岚又提出另一个问题。

  顿了一顿,老婆婆才又慢条斯理的说:“这都该怪老头子啦!没事让你陪他出海捕鱼,又碰上天气不稳,海上风浪大,你站在船头边拉鱼网,一阵浪打了上来,你就这么给卷下海去了。”

  “哦!”韩若岚疑惑的轻哼。

  是吗!是这样子的吗?怎么她脑海里却有狂风暴雨的模糊影像?还有……大声呼救的声音?

  “老太婆,你又在我背后说我小话了?”一个苍老粗嘎的声音遽响。

  抬眼看去——只见韩老儿脸不红、气不喘的扛着块野猪肉走进厨房,瞧他精瘦的硬朗体格,浑然不像一个七旬老翁。

  “爹,您回来了。”韩若岚起身迎向父亲,接过他手上的野猪肉。

  “是呀!我再不赶回来修理屋顶上的破洞,有人会气得拿刀砍我。”

  韩老儿调侃的瞄了老婆婆一眼。

  说真的,昨晚的那场暴风雨,到现在还教韩若岚感到心惊肉跳呢!

  “哼!我若没去大贵那儿催你,你舍得回来干活吗?”老婆婆不满的嘀咕。

  语音甫落,屋子外锵锵锵的响起震耳的敲锣声,紧接着是迭串叫嚷:

  “外海有船搁浅了……大家快去救人……外海有船搁浅了……”

  当韩老儿一家赶到海边时,渔村里的男女老少早已聚集在那儿指指点点、议论纷纷了。

  放眼望过去,不远的海面上不但有浮尸,还有一些看起来像柜子、衣服、锅碗瓢盆等的物品……然后,只见有人趴在木柜上,也有二、三人合抱着一条长木板,更有些人是连成一串似的趴在一根粗大的断桅上随浪浮沉。

  再瞧过去赫然有条大船倾斜的撞在凸出如座小山的大礁石旁。

  “快呀!快下去救人哪!”有人大喊。

  “不行,万一那些人是海盗,岂不是引狼入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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