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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一


  “在睡觉。”江笙的表情异常的僵硬,“我们昨晚起了争执,我猜她才刚入睡不久,所以没吵醒她。”

  “真体贴。”白子霖撇了撇嘴,替好友上绷带的同时,才注意到自他走进诊所后,眼底一直维持着茫然和困惑。“发生了什么事?你看起来怪里怪气的。”说着,他猛拍了下好友缠好绷带的左手,很满意的看见好友痛皱的眉头。

  “你这个蒙古大夫。”江笙没好气的啐他一句,在心底痛得呻吟。

  “蒙古大夫专治你这种蒙古病人。”白子霖嘿嘿一笑,“说吧!我还专门负责病人的心理治疗。”

  江笙僵硬得笑不出来,一双剑眉和心口一样揪紧,沉默了大半天,才幽幽的吐出一句,“李宓——她不是小孩子了。”

  “就这样?”白子霖嘲讽的干笑几声,“全世界的人就数你最后知后觉了,佩服、佩服。”

  “不该是这样的。”江笙不理他的讽刺,一径的滔滔不绝,“她明明和那个元井水澈,阿咪却扯上我——该死的,弄得我一头雾水。”白子霖好笑的瞅着江笙,一针见血的犀利道,“听起来,像是你对那匹野牝马动了情愫?”

  “你在开什么玩笑?!”江笙的声调不自觉地提高,“她是我的邻居小妹妹,我怎么可能对她有非分之想?!”

  “你的意思是,你是个不正常的男人?”白子霖冷冷的截口,“只要不是瞎子,很少有男人对她那样的女人能不动情的。”

  “我——”客房那一幕画面的脑海中重复播放,江笙煞住声音,一张脸涨成猪肝红,该死的,他的确有反应,非常男人的反应。“不该是这样的……”他几乎是颓然的倒向椅背,呻吟的重复。

  “没什么该不该的。”白子霖盯着他,“你是男人,她是女人,异性相吸,就这么简单的道理。”

  “可是她是——”

  “别跟我提你的救世主理论,还是什么大哥哥小妹妹的狗屁。”白子霖嗤之以鼻的说,“只要你能拉她脱离那些狐群狗党,这一切都不是问题。”

  “我——”江笙皱眉的神情不变。他能吗?把宓儿当成女人?重新画清两个人的分界点?

  “我本来是不希望你跟她有任何瓜葛的。”白子霖突然泛出若有所思的笑意,“那种女人——你知道吗?她看你的眼神特别不一样,很倔又很女人的眼神,乱令人小鹿乱撞的。”

  “希望你这头‘老鹿’别撞到车。”江笙微眯起眼,不悦的警告这个油腔滑调的老友,浑然不知自己语气中浓烈的占有欲。

  吃味了?就说嘛!什么大哥哥小妹妹的论调嘛?!

  白子霖忍不住的迸出笑声,“我会尽量目不斜视的小心行驶。”

  一走出诊疗室,一袭白色的身影就捉住了江笙的视线。

  “你到医院来,应该叫醒我的。”李宓冷冷的眸子盯着他,口气中不无责怪。

  昨晚的发飙归发飙,事过境迁,她对江笙的责任感与愧疚依旧不减半毫。

  很倔又很女人的眼神?!江笙注视那只冷冷的黑眸,想起白子霖方才的形容。

  “我只是不想吵你。”他只注意到她眼眶底下的黑眼圈,心下微微的不舍,压根看不见什么很女人的玩意儿。

  李宓盯了他一会儿,面无表情的朝他伸手,“拿来。”

  “什么拿来?”江笙不解的抬眉。

  “你以为我还会让你开车,让你的手完全废了,然后让我永远陷入懊恼自责的地狱里?”

  唔……这女人大概有下床气的习惯,不怎么好惹。

  形容不上被女人咄咄逼近的感觉,江笙掏出口袋中的车钥匙,心下却为了李宓指责里相对的关心,而暗暗的浮上浅浅的笑意。

  有的女人是用撒娇发嗲的方式来表达自己内心的关爱,而他相信撒泼才是李宓习惯的伎俩。

  不知怎的,白子霖刚才说的那些狗屁,似乎化解了不少他自我设限的心防,他开始用另一种眼光看待面前的女人。

  是的,女人,看着眼前步步生姿的纤细背影,甚至她开车门的姿势,都让江笙觉得非常女人。

  “我脸上有脏东西吗?”

  忽然间,李宓那张毫无瑕疵的面容放大倍数的逼近他,江笙才猛然回神,发现自己已身在疾驰而过的公路。

  “没有。”江笙岔开话题,“我们是在往回家的路上吗?”

  “除非你有其他想去的地方。”

  其他想去的地方?江笙注视那张漠然的小脸,突然微微一笑,“我很想念一个地方。”

  “什么?”李宓微眯了眯眼。

  二十分钟后,她开始后悔自己提出这个问题,她原以为自己不会兴起任何波澜的,但是事实证明她错了。

  “你真的不下车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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