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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生是一个失忆的人,一个连身分都不详的人哪来的农保、劳保、公保和什么有的没的保险?他连最基本的健保也没有,更别说自保了。

  不消说,这出钱的事,自然是落在她这个冤大头身上,谁教她没事给自己找来这种大麻烦……不!现在他已正名为“赔钱货”。

  想想打他出现之后,花了她多少辛苦的血汗钱?他这个名号可取得一点也不夸大。

  既然遇到了,她不认栽也不行,就当她是走三十年一次的大霉运,只要把他交给了警察,从此以后,就再也没有她的事了。

  不过,她早该知道她这铁算盘打得再如意,也比不上老天这随手一拨弄。

  她原本以为她只要把这个小子丢在警察局,然后拍拍她的屁股就可以走人,没想到,警察局留守的人员硬是要她把事情说清楚才能走,她只好从头到尾的把事情交代一遍。

  这一说就不免提到那场抢劫,而一提到抢劫,那个警察竟然又要她再报一次案,因为抢劫是公诉罪!

  见鬼了!失去记忆的又不是她,被抢的也不是她的钱包,她来这儿做什么笔录?而那该吭声的,却反而一语不发的低着头抱着琴盒坐在那儿,活像个被人欺负的小媳妇。

  “你到底要我说几次?”在若月第三次回答那警员老是被杂事打断而一再重复的问题时,她终于忍不住发了火,双手重重打在桌子上,整个人站了起来。

  “先生,小声一点,你都吓到那个小弟弟了。”大概是看多了凶神恶煞,警察对若月的怒气全然不当一回事。

  “拜托!你搞清楚一点,我是个女的,而他也不是什么小弟弟,我今天来的目的,只是把人交给你们,剩下的就不干我的事了!”若月整个脸都要揪在一起了。

  那个警察总算正眼的看了若月一眼,不过若月知道,他这一眼只是想确认她真的是个女人。

  “你不能带他回去吗?”警察皱起了眉头。

  “什么?!”白若月的眼睛几乎要放出火光,“他又不是我什么人,我为什么要带他回去?你知不知道多养一个人要多花多少钱?”

  “可是,他身分不明,我们也很难处理。”警察头疼的说。

  若月真的想尖叫,讲这什么没大脑的话?如果她知道他的身分,还用她这个八竿子打不上关系的人带他来警察局吗?

  “那是你们的事,不是吗”若月没好气的说。

  警察大概总算看到了若月眼中的不耐烦,耸耸肩的朝打一进警察局就一话不发的阿生出声问:“你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

  阿生慢慢的抬起头,无辜的眼中净是不安,他看看警察又看看若月,摇了摇头后又垂下去。“我不记得了。”

  警察皱了一下眉头,“看来,只好在找出他的身分之前,把他送到游民收容所去了。”

  游民收容所?!白若月的眉头一下子皱了起来,“他不能住在这里?”

  “小姐,我们这儿是警察局,像他这种不知道身分的人,当然是到游民收容所,有得住就不错了,你还挑?”警察回报若月一个大白眼。

  “是……谢谢……”阿生缩了缩,那几不可闻的声音似乎是从喉头硬挤出来。

  若月看见阿生在听到游民收容所时猛然的抬起头,那眼神就像是即将被丢弃的迷途小狗,充满了无助和恐惧。

  那样柔弱的眼神像一支箭一样的射上了若月的心,也一把射散了她的理智,一张口,就说出了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会说的话——“与其让他去住什么游民收容所,不如我带他回去。”

  这话一说出口,若月就后悔了,她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

  她是在发什么疯?

  她不就为了甩掉这个麻烦才来警察局?那为什么在好不容易就要和这个“赔钱货”说拜拜的时候,却替自己又把这个大麻烦揽在身上?

  “真的?”

  阿生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他看着若户的眼神,热切的就像是看到了救星,因为他真的一点地不喜欢被人送到游民收容所去。

  “我……”白若月反悔的话明明已到了胸口,可是在对上阿生像是突然充了电的兴奋神情,就怎么也出不了口。“我先声明一点,你住我那儿可不一定会比游民收容中心好,那儿吃的住的,你不用花半毛钱,可如果住在我那儿,等你有一天想起一切,我可是会把帐和你一起算清的,你可得想清楚。”

  阿生连忙的点点头,只要不把他送到那个光听名字就觉得很可怕的地方,教他做什么他都愿意。

  “小姐,这样不是很好?等有消息,我们会和你联络的。祝我们警民合作、合作愉快。”那警察也松了一口气,这样省了他不少事。

  哼!好一个合作愉快,是我“合作”,你“愉快”吧!若月撇起嘴角,不悦的想着。反正事已至此,多说无益,这个麻烦是跟定她了。

  她看了看从醒来第一次露出笑容的阿生,口气不甚热络的说:“别高兴得太早!找是跟人家租房子的,你是一个来路不明的人,要是那儿的人不同意,我也留不下你,你还是得去游民收容中心,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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