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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


  清晨第一声鸡啼唤醒了东方第一抹鱼肚白。

  程殷殷系上衣衫的带子,整装完毕后便要出门。

  “小姐,天都还没亮透,你要上哪儿呀?”锦儿睡眼惺忪的望著束装整齐的程殷殷,纳闷的问,嘴角还挂了一抹将醒未醒的哈欠。

  “谁说天还没亮?你没听见鸡叫吗?”说著,便大步迈出房门,往东厢走去,夜露凝重,浸著鞋袜,这天真格是还没亮呢!不过--该做的事,还是得做!

  程殷殷快步行过廊院,来到了胡泯的居处,毫不考虑的就伸手往门板猛力拍去,急促而响亮的拍门声,在寂静的庭院中,显得更加刺耳而响亮。

  “啊?殷兄,发生了什么事?”胡泯胡乱的披了件单衣,鞋也没来得及穿,打开了门,迎接著程殷殷。她瞥了他一眼,心猛地跳了一下,这人可真是无理之至,衣服也不穿好,就跑来开门……浑然忘了是自己先“扰人清梦”。

  “你弄错了,我是以老师的身分来见你的。”程殷殷装著道貌岸然的面孔,严肃而正经的说著:“前人祖逖闻鸡以起舞,天即明即修业,故能培养宏大的志向,我是特地前来唤醒你,效法古人精神的。”

  “你是在开玩笑的吧?”胡泯伸了个人懒腰,双臂张得老高,嘴巴哈得老大。

  “谁跟你开玩笑!”程殷殷横眉竖口的,丝毫不假辞色。“我说了我是以老师的身分来见你的。”昨儿个明明说好,规矩不可废,怎么才睡个觉,醒来又全部忘了!这个胡泯可真赖皮。

  “哦?是这样啊?”他微眯著眼,神志还在半梦半醒之间,浑沌末明。

  “怎么不是?”程殷殷被他半调子的态度,弄得有些火大,“你见到夫子不行礼的吗?”

  胡泯似笑非笑的盯著眼前的这个明明就很年轻,却故作老成姿态的书生,不愠不火的行了个澧,慢吞吞的说:“你大清早来敲门,就是为了让我向你行个礼?”

  这个殷为程有趣得紧。

  “谁说的!我是来叫你闻鸡起舞的!”

  奇怪!这个殷兄竟然有点不好意思。

  胡泯耸耸肩,“好吧!反正我昨夜睡得早,也睡饱了,早些起来跟你‘闻鸡起舞’也无妨!”说著,便快步冲回房,当著程殷殷的面,脱去身上的单衣,翻箱倒柜起来。

  程殷殷当场杵在原地,动弹不得,睁著宛如铜铃般的大眼,错愕之至的张大著嘴。

  这个胡泯竟然在她面前赤身裸体,而她这个系出名门的大家闺秀,竟然毫无避讳的站在他屋中,这……这传扬出去还了得?

  她程殷殷岂不名誉扫地?

  偏偏胡泯这个浑人还全然不知的道:“‘闻鸡起舞’就‘闻鸡起舞’!我们骑著马儿上城郊去听鸡叫,捉野鸡,烤只鸡来吃,岂不快乐的要手舞足蹈了?咦?殷兄,你会骑马吗?”他忽然想起什么似的,转身问了程殷殷一句。只见她紧张的浑身僵硬,涨红了脸。

  “啊!殷兄,你怎么了?脸红的厉害,发烧生病了吗?”胡泯见她涨红了脸,杵在身边,便提著裤头,赶到她身边,毫无预警便伸手去探程殷殷的额头。

  这突兀的动作,却惊吓了她,将她从过度震撼中唤醒。程殷殷连连后退数步,口齿不清的叫著:“你……你……你……不要过来!啊!你想干嘛?”

  胡泯却不当一回事的将她捉近自己跟前,用手抚著她的额,再比较自己的体温,纳闷的问:“咦?没有啊!奇怪!没有发烧啊!”

  是呀!没有发烧,只是发晕。程殷殷觉得自己的脑袋轰轰然地,一片空白浮不出半点应对之策。

  “呀!殷兄,你没有不舒服吧?真奇怪,明明没有发烧,脸却红的这样厉害!你感觉如何呢?”胡泯凑近了她几分,又问。

  程殷殷什么也没听见,意识中只有一对充满关切和温和的眸子,在她面前闪呀闪的!

  “要不要去请个人夫来看看?”胡泯游移著。

  “啊!不用了!我没事,没事!”她急急挥动著双手,加以否认。

  胡泯半信半疑。

  “真的,真的,我没事。”程殷殷郑重的加以澄清,唯恐他不相信。

  “好吧!也许去闻鸡起舞一番会好些吧!嘿,讲到骑术,这可轮你这个斯文书生向我拜师呢!走!带你去看我的爱驹--飞云。”胡泯抓起程殷殷的手,大步跨出门。

  程殷殷怔怔地,傻傻地任由他带领著自己,心中充满著荒谬的感觉: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她来找他的碴,破坏他的好眠,却变成和他一道策马狩猎捉野鸡去!

  这算哪门子的“闻鸡起舞”呀!

  瞧胡泯精神奕奕地背起箭袋,牵出一匹雪白的马,当真毛色纯洁如白云,程殷殷兴奋地靠了过去,怯怯的抚摸著马背,她从没见过那么俊的马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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