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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


  简而言之,华老太爷是个除了自己,连妻子、儿女都不爱的人,他绝不可能为了情怨捉走幻姬的母亲,又加以囚禁,那么他绑人的行为就更加奇怪了。

  玉司神眉间的死结越打越深,才稍融的冰心又重新冻上一层更结实的寒冰。他承认,他的心房曾为了幻姬而撼动,但她的一切都得不到他的理智信赖。

  他不能帮助她,而且,为了不连累万能社的伙伴,他得尽早将她送走,可是……

  玉司神烦躁地关掉电脑离开资讯室,他的双脚还是自有主张地将他带到了医护室门口,房门正巧打开,孔医师走了出来。

  “她——”玉司神才说了一个字,就猛地惊觉到自己的失控,脚跟一转,恨不能立刻消失。

  “病人已经没有生命危险了,你可以进去看她。”孔医师拍拍他的肩,走了。

  危及到生命安全!幻姬的伤有这么严重吗?他心头猛一震,三步并做两步,直冲进医护室里。

  白色的房间、白色的床铺,她苍白着小脸躺在上面,好像要跟四周融为一体,蒸发于空气中似的。

  玉司神定定地站在床边望着她,像是看上一生一世也不厌倦。

  她一痊愈就得离开,他下定决心,因此更珍惜这短暂的相处时光。

  “司神哥……”幻姬似被困在梦魇中。

  “我在这里。”他轻轻握住她的手,擦拭她汗湿的额,无限的温柔今生仅此一次。

  “别走,别丢下我一个人……”她连在睡梦中都不得安稳。

  那楚楚可怜的模样深深拨动他的心弦,他掀开了被,爬上床,将她拥进怀里,万般怜惜地亲吻她额上的撞伤。

  “你不是一个人,我正陪着你。”

  “嗯!”她似有所觉地轻颔首,一朵安恬的笑花缓缓在唇边绽开。

  睡梦中,她得到了保护,不再是孤单一人,血腥噩梦在他的护卫下退去,她终于安稳平静地沉沉睡去。

  “喝!冰死神,”上官金迷瞪圆了眼,暧昧邪恶地看着刚从医护室出来的玉司神揶揄道,“我怎么不知道你有梦游的毛病?还游到人家小姐的病房,你老实说,你有没有……”

  “你如果想下地狱就直接说一声。”玉司神阴狠地眯紧双瞳,一团白光倏地冒出掌心,“我很乐意免费为你服务。”

  “去!不能开玩笑啊?”上官金迷朝他扮个鬼脸,“冰死神、臭冰块,有什么了不起?”她边骂,溜得飞快。

  医护室里的幻姬却被这短短的两句对话震得瞠目结舌。

  他——玉司神就是冰死神。

  母亲离去前叮嘱她寻找的救星就是她的司神哥!

  他一直就在她身边,而她居然没发现。

  “哈……哈……哈哈……”她忍不住放声大笑。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司神哥!”她唤着,强忍着身上伤痛,跳下床,出去找他。

  再度听到这个亲呢的称呼,玉司神怔忡片刻,感觉恍如隔世。

  “司神哥,原来你就是‘冰死神’!”幻姬兴奋地抱住他。太好了,她的母亲有救了。

  他僵直着身躯,默然不语。早决定了不再跟她有更进一步的接触。

  “妈妈叫我来找你,我找了好久都找不到,原来你一直在我身边……”她乐坏了,完全没注意到玉司神的改变,“司神哥,你会帮我吧?帮我救妈妈!”

  玉司神冷峻的脸庞更形阴寒,向来只有两种人知道“冰死神”这个称号:一是万能社的同伴,另一则是他的天敌——每每欲杀他而后快的妖魔鬼怪。

  幻姬的母亲绝不会是万能社的同伴,那么她肯定是剩下的那一种了!

  他冰冷的眸闪过一丝痛楚,削薄的唇抿得更紧了。

  “你的母亲是什么人?”

  “妈妈?”幻姬愣了下,“妈妈就是妈妈啊!大家都叫她姥姥,我也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妈妈很老很老了,头发全白了。我们原本一直住在山西的青丘山里,过着与世隔绝的生活,一直到有一天,华老头突然施火烧了我们的家,还把妈妈抓走。妈妈临走前告诉我,只有一个人可以帮助我们,那个人就是你,司神哥,你会帮我救出妈妈对不对?”

  听到“青丘山”三个字,他眸里的温度瞬间降到冰点,黝黑的深瞳飙射出噬人的红光。

  “山海经有言:青丘奇兽,九尾之狐,有道翔见,出则衔书,作瑞千丈,以标灵符。”他突然疯也似的仰头狂笑,“哈哈哈,想不到我玉司神一生除魔,最后竟栽在一只妖狐手中。”

  “司神哥……”这反应完全出乎幻姬的意料之外,她惊愕地瞪圆了眼。

  “不要叫我!”他面目狰狞、全身笼罩在一圈白光中。

  他是经常训斥她,但这样的深恶痛绝却是第一次,幻姬不觉骇白了脸:“司神哥,我说错了什么话?你怎么……”

  “你没有错,错在我认人不清!”他眉头痛苦地揪紧着,双手高高举起,一团白光轰了过去,“露出你的原形来,九尾妖狐!”

  “啊!”她双手抱头蹲下,白光掠过,医护室的门板被炸成碎片。

  “站起来,别再演戏了,九尾狐,这一次我不会再手下留情。”他咬牙冷道,阵阵水雾酸楚了那深黑色的瞳眸。

  “你疯了!”幻姬跳起来尖叫,“我不知道你在说些汁么?九尾狐是什么?我不知道,我叫幻姬,我没有演戏!”

  “撒谎——”他怒吼,朦胧的眸已经看不清她的身影。

  “我没有,你才是!”她悲切地喊道,“撒谎的人是尔,你说你会保护我的,我相信,而你现在却突然攻击我,为了那莫名其妙的理由!”

  “你敢说你是人,你的母亲是人?”他的心为了那可能的答案而滴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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