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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臭屁!”她一剑挥出,左手在腰带上一抹,射出一点晶亮。

  “啊!”曲笛但觉腰间一麻,扭头看去,却是一枚绣花针。

  “小人,居然放暗器,”

  “兵不厌诈,这可是你说的。”

  “好,来而不往非礼也。”他眼睛利,瞥到树叶上十数条毛虫,袖子一卷,全部带走。“还你!”

  丁叮剑舞如风,森森利芒织成光网,将他射来的“暗器”全都搅得粉碎。

  随著“暗器”纷纷被搅碎,竟发出阵阵噗哧的诡异声响,更有无数黏液喷出,把丁叮的衣袖沾染得点点蓝蓝绿绿。

  “哈哈哈……”曲笛趴在树干上大笑。“我说师姊,毛毛虫的滋味不错吧?”

  “毛毛虫——”丁叮尖叫暴走。

  女孩子最怕的是什么?就是那些虫子,长蛇、老鼠嘛!

  如果曲笛真拿些飞镖、金针来对付她,她还不怕,但是毛毛虫……

  “曲笛!”厉声直冲九霄,丁叮回头剑光再闪,比刚才更锐利三分。

  曲笛所立树木被笔直劈成两半,惨叫一声从半空中跌落,正入母老虎手里。

  晚膳时分,曲笛一脸青红紫白地进了饭堂。

  丁还看他被修理得这么惨,眼光瞄都不敢瞄女儿一下。真是怪了,他养丁叮也不是一、两年了,怎就不知她性情如此凶悍?

  可说丁叮泼辣,瞧她现在给曲笛添饭布菜的模样,又像是个温柔的小妻子。

  现在丁还已经不再干涉曲笛时不时地对丁叮的搂搂抱抱,大吃豆腐了。事实是,他也管不了,两个小家伙发起灭来,那风暴连他都怕怕。

  曲笛先扒了两碗饭,吃了个八分饱后,开始慢条斯理跟丁还算帐,他每次打输丁叮,总要找丁还麻烦。

  “老头儿……唉哟!”他一句称呼才出口,就被丁叮敲了一记爆栗。

  “你再说一遍。”在曲笛的日夜薰陶下,丁叮越来越具河东狮的架势。

  “师父。”曲笛瘪著嘴瞪丁还一眼。

  丁还真是无辜啊!不过这类事情发生多了,他也知道曲笛想说什么。

  “你想问你练了三年功,怎么还是打不赢叮儿是不?”

  曲笛一双毒眼瞪著他,里头分明写著:早知你这老头子偏心,教给女儿就是最好的,次品才拿来教给小爷。

  丁还慢吞吞地喝口烧酒,咋咋舌道:“叮儿一天练几个时辰的功,你又练多久?叮儿三岁垫基,多年来勤练不辍,你又如何?”

  曲笛咬牙。“我几乎一天十二个时辰都用来练功了,还不够勤快吗?”

  “叮儿跟你一样啊!她还比你多练了六年功呢!”

  “难道小爷一辈子都打不赢自己的老婆?”曲笛一恼火,那混混气息又表露无遗。

  丁叮自然不会留情,曲指又是一记响头敲下。“圣贤书读哪里去了,说话这样难听?”

  曲笛高挺的胸膛瞬间垮下,哀怨啊!他温柔的小妻子几时变得如此凶悍,动不动就扭耳、敲头的,好不泼辣。

  可是……这些坏习惯好像都是他传染给她的,呜……早知道这几年就忍著点,别贪玩带她四处厮混,瞧,好好一个天上仙女都给他教成母老虎了。

  痛苦的不只曲笛,丁还现在的心情也是喜忧参半,喜的是,终于有人制得住曲笛那浑小子,他可以少受很多折磨。忧的是,闺女悍成这样,将来恐怕除了曲笛,还真没人敢要了。

  “唉,云娘,我对不起你啊!”不知不觉想起已逝的妻子,眼看著又是桃花盛开的时节,他的妻子便是在这嫣红花瓣纷飞中,芳魂飘渺。

  “爹爹……”听丁还提起亡母姓名,丁叮也面露忧色。

  丁还挥挥手,拎了一葫芦酒,飞身穿出窗户,眨眼间消失无踪,唯独那浩荡的声音如雷击大地,久久不绝——

  “小子,想武功进步,不止要勤劳,还得动脑子,你就只会按本学艺,再给你练上三、五十年,成就不过尔尔……”

  第四章

  “唉哟!”曲笛被丁还离去前的发声震得眼花花、头昏昏,一个不稳,栽倒桌下。

  该死的臭老头,说话就说话嘛!用什么内力,存心震破小爷耳膜啊!他在心里暗骂,这回可不敢直接开口叫了,怕丁叮趁他头晕之际,再敲他几下。

  不过……“师姊,老……呃,师父,好像每到春季,总会疯上一阵子喔?”

  他上山也有三年了,年年看丁还在这时节发疯,初始以为他无聊,可年年定期发作,该不是有病吧?

  丁叮弯下身子,把他扶起来,眼眶里水雾闪闪。“我娘就是在这时节过世的。”

  “啊?”敢情丁还每到春季就癫狂,不是在发春,而是思亡妻成狂了?想不到老头子是如此深情之人。

  “你别看爹现在满头白发,邋邋遢遢;我小时听人说过,爹当年刚出江湖时,可是有名的玉面公子,江湖上对他爱慕有加的侠女不知多少,但爹独对母亲情深不变,因为母亲名讳白云娘,为此爹爹还将武林谱上赠予的称号硬改成‘白云剑客’,意指,白云娘专属的剑客。可见爹爹对娘亲用情之深。”

  曲笛还真没料到看起来就是老疯子、烂好人一个的丁还,年轻时也有如此轰烈壮举,对他的印象不禁大为改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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