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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


  “我说的不是那些姑娘,是某部分……”那种肮脏事,让他说出口,他都嫌脏了嘴,却不得不提醒她。“老实说,我昨晚去倚香院,遇见一个变态,直拿我当小倌看,还动手动脚,弄得很不愉快。”

  “噗哧--”她忍不住笑了起来。“原来你遇见性好龙阳者了,你……呵呵呵……”

  “你别笑,你的男装模样比起我可是更俊三分,若是……哼,我看你怎么办?”

  “那还不简单,来一个,揍一个;来两个,揍一双喽!”

  “万一你打不过对方呢?”

  “那就逃喽!告诉你,我五岁开始练拳、七岁练剑,但我三岁就开始学习轻功了,我要真想跑,能追上我的可不多。”

  “就你这爆竹般一点就炸的性子,遇见那么委屈的事,你能压下怒气,转身逃跑?”他才不信。

  “我修为不好是一回事,但你没听过吗?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我才没那么傻,明知打不赢,还硬凑上去送死。我一定先逃,事后再想办法,不择手段报复回来。”

  这种丢面子的事,她也能说得理所当然,看来“厚脸皮”这词不应该用在他身上,得送给她才是。

  “怎么?莫非你是那种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人?”见他不答话,她疑问。

  “人争一口气、佛争一炷香,我堂堂男子汉大丈夫,岂是任人狎玩之辈?”

  “那也不必明知不可为,还硬冲出去撞得满头包啊!事后再想办法找回场子,不就得了。”

  问题是,欺负他的人……唉,算了,家丑不提也罢。

  见他闷不吭声,她心中不免疑惑。他或许聪明,却不是个心机深沉之人,尤其两人相处时,常常玩得疯到让他将自己的礼仪举止忘到南天门外去。

  好难得见他心事重重,他到底怎么了?莫非遇到什么难解的问题?那说出来嘛!一人计短,两人计长,兴许她能帮到他,再不济,也能减轻他一点心烦。

  他那边郁闷着,她则陷入沉思中,不知不觉,两人双骑已来到倚香院门口。

  砰!任十美和焦俏还来不及下马,便见一主一仆被护院们丢了出来。

  那两人都是一身男装,但头上冠带散开,长及腰际的发瀑在风中飞扬,却是露出了十成十的女态。

  “你们这些下贱的人,竟敢对我无礼!你们知不知道我是谁?”女主人站起来,愤怒尖叫,颇有几分泼妇骂街的气势。“东方侯可是我夫君,我是堂堂的侯爷夫人,你们这些下贱胚子,我一定要叫侯爷抄了这个肮脏的地方,把你们这些不要脸的女人全部捉去砍头……”

  “唉。”任十美不耐烦地长喟口气,调转马头,往旁边的巷子走进去。

  “这到底是怎么了?”焦俏一脸迷糊,看看那发飙的女主人,又瞧瞧任十美落寞的背影。

  她其实很好奇,怎么会有人女扮男装逛青楼,逛到被人丢出来?那女人难道对院里的姑娘做了什么下三滥的事?

  也不对,小小一个姑娘家,能干啥坏事?就算真干了,这青楼女子,什么样的客人没见过,需要发如此大脾气,把人丢出来?

  这事情真奇怪,一定有趣,可是……任十美好像很难过的样子,她想了想,着实放心不下他,便跟着他进了小巷。

  “喂,你这是怎么了?”

  这时,任十美已经下了马,将马拴在巷口一棵大榕树上。

  听到她的问话,他忽然愤怒得一脚把树下一颗大石踏成粉碎。

  她吓一跳。相识这么久,还没见过他发如此大脾气,看来今天的事情很严重。

  她赶紧下马,走到他身边,小手轻轻地搁在他背上安抚他。

  “有什么事情,说出来一起商量,就算我帮不了你,也比你闷在心里强。这人心情若不好,很容易生病的。”

  他又气息不平了一阵子,才涩涩地道:“刚才那家伙……是我二姐……”而昨晚调戏他的则是他那家世一流、世袭侯爵,却放荡无能、醉瞎了眼的二姐夫。

  以前姐妹们待字闺中时,大家感情多好,难道成婚以后,就让姐姐的性子改变这样大?

  刚才乍见二姐,他几乎认不出那凶悍的泼妇是他曾经娇如春花的姐姐。

  爹爹很后悔,说当年不该一时贪心,妄攀高门,结果所谓的侯爷只有一个好听的名头,和一间祖传下来、得靠着任二姐庞大嫁妆才能维系下去的大宅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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