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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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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直到此刻,他发现她的翅膀一样强韧到足以织就一张保护网,守护自己、并惠及心中珍视的人时,他才蓦然觉醒于自己的迂腐、同时也恼羞成怒了。 她该高兴的,因为分别这两年的苦没有白吃,他瞧她的眼光终于变了。 “‘前夫’,你忘了我们早巳离婚了吗? ‘老公’、‘老婆’这种称呼早已不适合我们。” “你……”他一举折断了手中的拖把,成功后的她,骄傲得令人气结。 “而且离婚证书还星你逼我签的.不是吗?”她不会再同情他,自以为是的男人活该受点教训! “没错,但当时我是为了不牵连你才想要离婚,你该带着孩子走的,为什么抛下他们自个儿逍遥快活去?”她可知这两年他们父子熬得有多苦?他为了让公司继续撑下去,忙得焦头烂额,变卖了所有家产,一家人由大别墅又搬回昔日的违建中,他一度还窘迫得连儿子的学费都付不起,幸好三个孩子都很长进,功课好、又听话,凭着奖学金才能继续升学。这时候她这个做母亲的又在哪里?光鲜亮丽地站在舞台上秀身体给人家看? “逍遥快活?你在做梦吗?”他以为她的成功是从天上掉下来的吗?“当年我为了不想增添你的负担,离开时可是一毛钱也没拿的,还把自己多年的私蓄全赔上去了,要不你以为你有这么多家产足以变卖还债?” 她承认他是最疼老婆的丈夫,辛苦多年攒下来的钱存的是她的名字、买屋买地也都登记在她名下,严格说来,他们离婚时,她名下的财产是比他多的,所以他才会坚持离婚,以撇清夫妻间的财产关系。 不过他也是个最不懂老婆心的丈夫!要她说,一家人不能在危急时互相帮助,那维系这个家有什么意思? 郝枢启面色铁青,无法否认两年前若没有妻子的大方留财,他早因欠债不还蹲苦窑去了,哪还能剩下一家公司在这儿苦撑?但……他依然无法释怀于妻子的单独出走,那让他……颜面尽失。 “我早有心理准备要为自己的愚蠢付出代价,所以才叫你带着儿子走,可你却把他们抛下,若我要他们跟着我吃苦又何必与你离婚?” “那都是你一厢情愿,我和儿子不是木偶,我们有心的,我们也有想做和不想做的事。”她为他多年来始终不改的白以为是感到挫败,“枢启,我不能把孩子带走,留下一堆苦果任你独尝,孩子们也不会愿意自己锦衣玉食却让父亲去坐牢的,你明不明白?” “但那是最好的抉择啊!一个人可以承担的苦果,何必硬拖着一家人去受?”他自认为了那个家他可以牺牲一切,却不明白她为何始终不能体谅? “这不是一个人受、或一家人跟着一起吃苦的问题!而是,我们既是一家人,有难就该同当;每个人都分担一点儿困难,个人的压力才会比较少,你能理解吗?” 他不能;不过那都已经过去了,他可以不去计较,眼下最重要的是带她回去:“好,我同意你说的,那现在风暴已经过去,你跟我回家吧!” “你要我现在跟你回去?那我的工作该怎么办?”她发现他根本一点儿也没变,一样的自大。 “游戏之作,差不多也该结束了。”他握住她的手。“我的公司虽然还不稳定,不过……如新,只要你肯等我两年,我会让你过好日子的。” 又是等待!水如新忍不住仰头狂笑,她今年三十一了,半辈子都在等待,等待良人在外辛苦打拼为她带回来的富贵荣耀。而天知道她从来不屑那些身外物,更有甚者,她若要的话,她可以用自己的双手挣回更多。 这辈子,她只想活得自在,自己给自己拿主意,决定自己要走的路,而非走别人为她铺设好的坦途;在寂寞时,她想要一个宽广的背来靠,他只要陪着她,不需拼老命为她建筑金屋银笼以为拘禁。 她只愿做个平凡的女人,不是“一代女帝”、被人前呼后拥的贵妇啊!为什么这么多年来他始终不了解?“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不过我以为我现在的日子已经银舒服了,我不想再回去等待。” “你贪慕虚荣!”他直觉她是嫌弃他眼下的落魄。 “这也是你教我的。”她用力甩开他的手,“自己挣来的东西总是比别人奉送的物品更值得珍惜,嗯?” 郝枢启一时无言:“那……不一样啊!怎可相提并论?” “哪里不一样?” “我们是夫妻,妻以夫为贵是天理。” 她确信已受够他的大男人主义,说话不再留余地:“郝先生,容我提醒一句,我们早离婚了,不再是夫妻;现在我还有工作要做,少陪了。”她转身想走。 “你不能这样对我。”他霸道地擒住她的手。 “你看我能不能!”她高声唤来了保镖,一个命令就将他打发了出去。 “水如新,你这无情无义的女人,算我看错你了——”他的骂声随着被架出去的身影越飘越远。 这时,一直躲在门口看好戏的柳扬才敢探出头来。 “如新,这样真的好吗?”他暗助她的事情始终没敢让郝枢启知道。就是明白好友的傲气比天高,他决定的事向来不容出错,却在妻子身上栽了个大跟斗,真叫人同情那用错心、表错情的大男人。 “要不你以为我得跟他回去才叫正确决定?”水如断送他一记大白眼。 “当然不是,但……”他也觉得好友太自大了,可是…—男人嘛!谁不好面子?“你可以用更婉转的话跟也说,何必如此伤他的自尊心?” “有的人天生贱骨头,不海削一顿是不会明白自己错在哪里的!”插话的是时黄意,方才的情况她也窥见了八分,衷心佩服水如新能忍受郝枢启近十年,真乃申人也! “黄意!”水如新失笑,“枢启没那么差,我知道他所做的一切全都是为了爱我,只是他的方法错了。” “大错特错。”时黄意轻撇嘴。 柳扬忍不住睨她一眼:“拜托喔!你不要因为自己没老公、就到处煽动人家夫妻分手好不好?” “请你也别因为对方是你的朋友就护短得这么明显。”时黄意不客气地回了句。 水如新翻了个白眼,早习惯他们的针锋相对,懒得理他们,她自顾自进了厕所。 正主儿都不在了,柳扬和时黄意却还没打算放弃这场架。 “他们都是我的朋友,所以我才劝合不劝离。”柳扬愤怒地提高了声调。 “让她回去再独守空闺两年,等你那个朋友功成名就吗?别笑死我了,两年的时间,如新可以自己挣出一片更大的天空;你那朋友不过是只见不得妻子比他厉害的大沙猪。”时黄意嗤笑。 “你这恶毒的女人,谁不知你坚持拆散他们夫妻全是为了自己;你怕如新回去后,经纪公司少了她就经营不下去了,你自私!” “那你呢?口口声声说是如新的朋友,所作所为却全不为她着想,分明也是只目光如豆的大沙猪。” “你少人身攻击!”柳扬气得咬牙。 适时水如新出了厕所:“我麻烦你们,别当我死了似的对我的私事这样大肆评论好吗?”实在受不了他们,打初相识就互不对盘到现在,争争吵吵几年了,还不累吗? 柳扬和时黄意互瞪一眼,同时哼了声,各自转身离去。 “活生生一对欢喜冤家。”水如新禁不住一阵好笑。人的缘就是这样,好好坏坏、恩恩怨怨;谁能说得准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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