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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四


  “因此,你知道吗?要他彻底背叛父母的期望是一件多么残酷的事情?”晌融悲痛地摇头。“我不能带给他幸福已经很差劲了,又怎能给他制造这么多的痛苦?

  所以,泰迪先生,请你帮助我,拜托!’“泰迪叔叔……”小司楚也跟着求他。

  泰迪深长地叹了口气,他这辈子接过最艰难的委托就是搅进这对情侣中,早知道他的好奇心别这么重了,多怀念以前无聊又无趣的日子。

  “你想我怎么做?”

  “请你将头发染黑,明天早上九点来饭店接我们,再一起去找风江,将这件事情了断。”“OK!”泰迪站起来,摆摆手。“那我先走了,希望以后能不再见到你。”

  他的手搭在门把上,良久,忍不住又叹了口气。往后,他一定会恨自己的多管闲事,但……她的泪让他很难受。“你不是简单的女人,他也不是个轻言放弃的男人,事情真的能够这样结束吗?”

  “这是眼前唯一能减少最多伤害的方法。”晌融嗄哑着嗓子开口,细弱的语调止不住颤抖着。“至于其它的问题,时间会解决。”

  “是吗?”他扬眉一笑,走出房间,蓝色的瞳眸里闪着狡狯的光芒。他就这样被他们一家子耍得团团转吗?别傻了,请他作事的代价是很高的!

  “这是我的丈夫,泰迪。”

  当晌融这样子介绍那个男人时,风江整个人都呆住了。

  “泰迪在英国听说有人想对我和女儿不利,特地回国来看我们。昨天,我们谈了一夜,觉得两人只是因为一时意气而分开,如今,两人都冷静下来了,发现我们还是彼此相爱的,女儿也很舍不得爸爸,所以我们决定重新开始,我要跟他一起移居到英国去。我想台湾这边的麻烦应该不会跟到国外,所以想结束委托,这阵子很感激风先生的帮忙,谢谢。”

  她叫他风先生,像是有人在他腹部重重地击了一拳,他疼得全身颤抖。

  “请帮我结算一下到目前为止的所有委托费用。”看着他倏然转白的脸,她的双腿不住地发颤,喉头哽满酸楚。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也许是刺激过了头,风江没有暴跳如雷,反而冷漠得像变了一个人。

  晌融却能听见他体内无声的悲鸣。“结束委托。风先生,我是来付帐的。”

  “他是谁?”风江指着泰迪,他才不相信这家伙会是晌融的丈夫。

  “我的丈夫、司楚的父亲。”她暗哑地开口,脸色纸也似的苍白。“我才是你的丈夫,司楚是我的女儿!”他像火山突然爆发,冲过去,从泰迪身边将她抢进怀里。“为什么要说谎?为什么?”

  那痴狂的模样、激烈的拥抱几乎拧碎她的心。

  “请你不要破坏我的名誉,我只有一个丈夫,那就是泰迪。”

  “撒谎!”他凄厉怒吼。“你爱的明明是我,那些个拥抱、亲吻……”

  “住口,你怎能在我丈夫面前说这种话?”她眼眶中迸出泪水。

  “我才是你的丈夫,司楚是我们的女儿,你自己看,这样两张相似的脸孔,你如何能够否认我们的亲子关系?”他疯狂、用力地摇晃她。

  “不是、不是,司楚不是你的女儿。”她拚命摇头,泪如雨下。“天下间相似的人何其多?怎能说容貌有些相似的就有血缘关系?”

  “你敢发誓我们没有一点关系吗?”他已经乱了思绪,一颗心更是疼得像要炸开。他不知道她说的是真是假?身体明明还记忆着两人恩爱的甜蜜,转眼却云淡风轻得连一丝一毫都捉不住。为什么会这样?他是如此爱她啊!

  不择手段也要将她绑住的想法,如决堤浪潮般淹没了他,风江使出吃奶的力气,将她紧锁在怀里,蛮横、狂暴地亲吻她、抚触她……

  “不要……唔,唔……”他癫狂的模样骇着了她,她惊惧地拚命挣扎,不惜咬破他的唇,浓烈的血腥味在两人嘴里散开,伤害他的认知扯碎了她的心,而他仍不觉痛地死命吻住她。

  晌融无力了,绝望而凄然的眼神最后只能投向泰迪!

  泰迪看戏看得正过瘾,本不想这么快截断这好不容易才得来的乐趣,但有舍才会有得,不牺牲一点小小的愉悦,哪能换得日后更大的快感?

  他走过去,从风江手里夺过晌融,态度是讥诮又粗鲁的。“风先生,你这种作法很没有礼貌,你知道吗?她是我的‘妻子’。”他特意加重“妻子”两个字,果然如愿看见风江的脸庞在转瞬间变成一片死白。知道了吧?害得超A级杀手受伤的代价是很高的。“卑鄙!”晌融举手给了风江一巴掌,同时将心底仅有的热情尽数抽空。她虚软地倒进泰迪怀里,悲痛得无以复加。

  她投入别的男人怀抱了!风江摇摇晃晃地退了几步,灵魂与理智活生生被抽离了身体。

  “这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再次重遇,使他乐昏了头,压根儿没想到她真有丈夫,也没仔细去查过她所谓的婚姻触礁究竟是真是假?缺乏实质证据,两人在默契下交往的事实也变得虚幻,一朝遭到阻碍,他竟连反驳的立场也没有。

  “我不知道你和内人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司楚确是我女儿,有出生证明的,你可以去查。”泰迪在他二人的情感裂缝中再劈上一刀,很兴奋自己在这场游戏中扮演着如此重要的角色。“我不希望再看到你和我的妻子纠缠不清,否则别怪我告你妨害家庭。”说完,他搂着几近昏厥的晌融离阅“神风万能社”。

  眼睁睁看着她走出他的视线,带走他的生命与灵魂,徒留下的只是一具行尸走肉般的空壳。

  “晌融、晌融、告诉我,你是骗我的,告诉我……”风江全身颤抖,岩浆也似的巨疼烧熔了他的心,化成血水,一滴滴溢出他的唇角。“这不是真的——”他仰天嘶吼,更多的泪与血一点一滴蚀尽了他唯一仅剩的肉体。

  离开风江时,晌融的心也在同一时刻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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