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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


  正当司辰寰沮丧、烦躁、忧虑得无以复加时,有一个人也有相同的心情。

  谷月瞄一眼手表,清晨六点了,上帝啊!她的稿子没完成呢!

  顾不得身子骨酸软得像要散掉,她拖着无力的双脚颠颠踬踬地走进书房里附设的简单卫浴设备。

  “你干什么?不休息一下吗?”怀里的温柔乍然消失,让司辰寰顿时忘掉了心头的郁闷,改而被一股浓浓的失落握住心神。她应该留在他怀里的,他想拥着她,什么事都不做也没关系,只要这样轻轻地靠着他就很满足了。

  “我要冲一下澡,然后再赶一千字的稿子。”她的声音虚弱得像随时会断掉,但眼神却是坚毅的。

  他有一股被打败的挫折感:有没有搞错,欢爱了近三个小时,连他这个大男人都累得快要垮掉,她还念念不忘她的工作,一心想要完成它!?

  是他太没有魅力吗?让她永远只能将他排在工作之后!

  一点火花隐隐在心里点燃,司辰寰非常不高兴。尽管她是有一点点喜欢他的,从刚才她的反应就可以看出来,他肩上还留着她高潮下咬出来的齿痕呢!她曾经为他而疯狂,但还不够,她应该更爱他、更为他着迷才是。

  谷月冲完澡,坐回电脑桌前继续三小时前被打断的工作。她的眼眶下蓄积着明显的疲惫,呵欠一个接一个地打个不停,可她仍执着地非完成工作不可。

  他躺在地上看着她认真的侧脸。曾有人说过,认真的女人最美,他并不相信,一个认真于杂务,却忽略了外貌修饰的女人能美到哪儿去?

  但此刻望着她的坚忍模祥,是那么地义无反顾;他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在推动她,让她可以如此地认真,但瞧在他眼里,却教他的心忍不住软软地融化了。

  他这辈子从没认真过,也根本没有必要,出生至今,他遇过的每一件事都轻松得要命,治国、理财、平定战乱,救助天灾人祸……没有一样必须动用他全部心力的,他只要拔出一半的精神去处理,它们就自然而然成功了。

  只有一件事曾让他感到挫败,那便是谷月!也许他这一生最大的挑战就是她了。

  生平第一次,他有了一股想要认真的冲动,他想征服她,为了她,即便要他抛弃最最喜爱的自由,他也愿意。

  当司辰寰自睡梦中清醒过来时,已是下午两点的事。

  他身上覆盖着一条薄毯,想必是谷月的体贴。他拎起散落一地的衣物,走进浴室略做梳洗便下楼去了。

  谷月坐在客厅里,面前堆着一叠信件,瞧见他,温柔的笑漾了开来。“厨房里给你留了饭。”

  “哦!”这就是家的感觉吗?他有些不大习惯。“谢谢。”

  “不客气。”说完,她继续埋首于信件中。

  司辰寰走近她身畔。“好多的信。”大概十来封吧!她的朋友真不少。

  “读者寄来的。”这就是写小说的乐趣,总能感受到不同的人、不同的想法、不同的评价,读者们绝不会吝于表现对她的书的观感;便她即便是独自一人,也永不孤独。

  “你……很受欢迎?”他一直不曾认真地去了解某一个女人,但此刻,他想踏入她的内心。

  她摇摇头,淡然的笑优雅地浮起。“还好,我充其量只能算三流……啊!”她惊叫一声。

  司辰寰看见鲜血自她的手指冒出,逐渐染红了雪白的信纸。

  “该死!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他抽去她手中的信,一只刀片掉了下来。先是死猫、接下来是藏刀的信,这个家遭到诅咒了吗?然而,现在他没心情想那些东西,她手上汨汨滴落下来的红色液体让他脑袋发昏。

  “你别动。”扔掉信,他脱下身上的衬衫包住她的手指。

  “我去拿急救箱。”

  目送他仓皇紧张的背影消逝,谷月违背他的叮咛弯腰捡起那封埋藏着刀片的信封。除了刀片外,这信封里还装了一张信纸,上头贴了几个由报纸,或杂志上剪下来的字——这只是一个警告!

  有人对她很不满呢!会是谁?工作上的仇人?还是……因为她和司辰寰结婚而带来的麻烦?

  她反复审察着信封,没有邮戳、没有地址,只简单地写了“谷月收”三个字,显然信件是直接投入别墅专属信箱里的,难不成是扔死猫尸体那个人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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