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天故事汇 > 董妮 > 怪癖将军 >


  当然,她敢拚命也是因为有邵君做她的靠山,要伤重到让他束手无策是很难的,所以她拚得很安心。

  作梦也想不到,在未入三十之龄,她竟有幸打通任督二脉,迈向绝顶高手之路。

  “我……变强了,我……这是真的吗?”她激动得难以自已。

  “行云……”一个试探的声音响起。

  楚行云这才有心注意到其他。

  “君,你怎么在这里?而且……”天哪,他的脸色比纸还白。“你还好吧?”

  “我没事,我是来找你的。”一打完仗,诸兵士发现楚行云又消失踪影,便猜她八成又昏睡在战场上了,便分头寻找。邵君心底始终挂怀著她,自然也加入寻人行列。

  不过这一次的战场是大海,还是一片高温炽热、足以烤熟人肉的火海,一千兵士真不知要从何方寻起。

  邵君却隐隐有种感觉,楚行云应该会在发财村附近。

  因为她最常失去知觉的地方,总在那一片又一片的血腥里。

  他猜这是十年前那场事故留下的后遗症,但他著实无法理解,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让一个可爱的女娃娃变得嗜血。

  不过他也没想要问她,深怕揭开真相将造成她二度伤害。

  如果有一天她肯讲,他会听,至于现在……他只要知道,往血味最浓的地方行去必能寻获她的行踪就够了。

  而事实也确如他所料,楚行云就昏睡在邻近发财村的小港口内。

  只是当他寻到她时,她竟呈现走火入魔之势。

  在他给她喂了一颗回心丹,又运气为她导正走岔的真气后,她突然武艺大进,厉害得连他都瞧呆了。

  “你……刚才……那是什么功夫?好棒。”

  这问题的答案她也很想知道。“我也不晓得。下令放箭后,我就撞破海盗船,潜进海里,本来是想随便找个地方休息,哪知糊里糊涂漂到这里,后来……”她开始作噩梦,恶魔再次伸出邪恶的利爪企图撕裂她的身躯。

  她拚命与恶魔搏斗,却始终略逊一筹,就在她以为要被拖进黑暗里时,那恐怖的恶魔发声了,沙哑低沈的嗓音像煤炭刮著锅底,刺耳至极。

  但她死都不会忘记这恶魔给她带来的伤害,她曾日日夜夜诅咒著“它”,只求与“它”同归于尽。

  虽然身体已疲惫不堪,她仍想尽办法运足气力,试图给予恶魔致命的一击。

  而就在愿望即将达成的瞬间,轰地,她体内爆开一团烈焰,霎时,烧灼得她全身筋骨欲融。

  然后……

  她清醒,发现自己武功日进千里,而邵君却一脸铁青,像是病了很久。

  “君,你要不要给自己诊断一下,你的脸色好难看。”她说。

  邵君摆摆手,想要站起来,却脚软地倒下。

  “我没事,不过有些乏力。”他掏出一粒药丹吞下。

  楚行云往旁一掠。

  “你去哪儿?唉哟!”见她欲走,他著急得想追人,不意身体竞虚得连移动都无能为力。

  “君!”楚行云急急转回来扶了他一把。“病人就要有病人的样子,你快快运功将药效化开,我帮你护法。”

  “不必了。”他摇头。“我没力。”

  “怎会没力?你的内功一向不错啊!虽然拳脚功夫差透了。”她一直很希望他搏击的技巧能够厉害一点,这样在战场上要保住小命的机会也大一些,偏他讨厌动刀动枪,就一直肉脚到现在了。

  他不好意思地搔搔头。“没了,我现在提不起一丝内力。”

  “怎么可能?”她纤手迅速搭上他腕脉,脉象紊乱而空虚,竞似普通人一般。“你的内力呢?”  

  “不知道。”

  她差点被他气死,幸好长年在生死中搏斗,养出了一些冷静。

  “把你这半天来做的每一件事都说来听听。”

  说起这邵君啊!医术是一流、内功称二流、拳脚属三流,至于生活能力,那根本是不入流。

  他天性带著一点迷糊,加上年幼无知时跟错师傅,教他什么人饥己饥、人溺己溺的鬼道理,养出他一副滥好人个性。  

  他天真的以为,别人饿了,好比自己肚饥:那么,别人饱了,自己当然也就会感到饱足。

  于是,他毫不吝惜地帮助他人,救人几乎不收诊金,医术是进步了,名声也平步青云地上升,不过口袋里的金银却是日渐稀少,颇有散尽家财的徵兆。

  若非楚行云将他拖进军营里,大大减少了他被人骗的机会,恐怕现在邵家的家产全败光了,邵君也要加入丐帮,向成千上万的乞丐看齐。

  邵君一件一件数著自己干过的好事。“帮小男孩疗伤、给刘公公一瓶护肤香油、帮几名不小心跌伤的士兵整整筋骨……”

  “等一下,你把那几名去找你整筋骨的士兵名字记下来给我。”邵君那张脸太美丽了,总引来无数狂蜂浪蝶竞逐香。平常楚行云在的时候还好,一班兵士畏于她的气势,会稍微收敛一点。可一旦她领兵外出或者力竭昏睡时,那些家伙又开始蠢蠢欲动,寻遍各种烂藉口,只求能接近邵君。

  甚至还有一些蠢货,不惜给自己身体弄上一道伤口,但求见邵军医一面。

  她从来不宽待那种白痴,一旦查获,绝对军法侍候。

  “然后,你继续说,帮兵士整完筋骨后,你又做了些什么?”她问。

  他歪著头想了一下。“到发财村找你,发现你倒在沙滩上,像是走火入魔,于是便喂了你一颗回心丹,并且为你运功化开药力。”

  楚行云一听,几乎晕厩。

  “我以前不是跟你说过,无论发生什么事,不准你替我运功?”她练的功法是一种速成而带著邪气的东西。

  它能很快提升练习者的功力到达一定的程度,但想更进一步,却是极端困难,除非有哪个练了道门正宗内功的笨家伙愿意为她作嫁,将满身功力尽数奉送,否则她一生很难攀到顶峰。

  而邵君练的正是正统道家气功,更了不起的是,年近三十五了,他还保持童子之身,功力之纯对她这种修行邪功的人来说,简直是通天彻地的大补丹。

  于是,她千叮咛万嘱咐,要他绝对下可以帮她行功,就怕清醒时抵抗得了补丹的诱惑,一旦神智不清,她会把他吸成人乾一只。

  “但刚才情况那样危急,难道要我眼睁睁看著你发生危险?”邵君辩驳。

  “那你在行功期间就没发觉,有一股吸力将你的功力不停地往外吸?”

  他想了一下。“好像有。”但刚才太紧张了,他也就没多在意。

  “在发现情况不对的时候,你难道不会主动停止运功?”

  “那万一你还没痊愈呢?你不知道你方才的脸色有多可怕,我费了好大一番功夫才让你稍微好上一些些,当然希望你能多吃一点,身体也好快些复原,怎么可能一下子就停功?”

  她快给他气死了。“吃你个头啦,你当我吸血魔女啊!”她转身想走。

  “行云!”他举步想追,奈何浑身酸软无力,竟连一步也走不了,砰地跌落沙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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