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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不起,各位,你们的风华正盛,大大地衬托了我的衰老,让我备受打击,请容许小老儿要回房疗伤,少陪了。”此话一落,又是一阵哀鸿遍野。

  但王叔终是摆脱纠缠,得回他渴望的宁静与自由了。

  君乐水不得不赞佩他的手段。“这到底还有没有天理啊?那种恶心吧啦的虚伪话语竟也能教人信服,我真是服了你啦,王叔。”她跟在王叔身后离开餐厅。

  “娇嫩的花苞需要甜言蜜语去灌溉,才能开出艳丽的花朵。”所以他哄女人哄得很心安理得。

  君乐水撇撇嘴。“可惜我不信那一套。”

  “所以你还只是一朵含苞待放的花蕾,散发不出成熟风韵。”

  “谢啦王叔,如果你也想来那套男大当婚、女大当嫁的说辞,小人近几日已被念得耳朵流脓,请恕我敬谢不敏了。”

  “呵呵呵,你想,以我这长达五十三年的罗汉脚身份,有资格与你谈论婚姻与家庭吗?”

  “说得也是。”她放心了,却更感疑惑。“不过,王叔,以你哄女人的高超功力,怎会白活了五十三年都哄不到一个女人来嫁给你?”

  “大概是她们都很清楚我只会空口白话哄人吧!没人敢嫁光说不练的男人。”他摇头叹息,神色却是一片骄傲。

  “是喔?”君乐水横他一眼。“王叔,小心夜路走多了终会遇上鬼,哪天碰到一名厉害女性终结你的单身生涯,我会等着看好戏。

  “乌鸦嘴。”结婚……他曾经想过,但……只能说造化弄人,他已不想再谈。“找我做什么?”

  “没事就不能找你聊聊吗?”

  “女性的体己话吗?如果是月经问题,我已五十三年没来过,请去找有经验的人。若是有关男友方面,我只劝你一句话,结婚前一定要先试用,要知道,性生活对于日后婚姻的美满度可是占了大关系。”

  “王叔,我已不是十七、八岁的小女孩,你这些浑话吓不倒我的。”更黄的荤话她都听过,王叔这几句只能算小CASE。

  “现在十七、八岁的小女孩也不吃这一套了,所以我才会想,也许该用在年近三十的老姑娘身上。”

  又损她!君乐水嘟高了嘴。“老男人讲的老笑话,一点都有不好笑,过时啦!”

  “我想也是,唉,人老没用了。”他又叹又喟地,垂头丧气就想往外走。“看来我还是别留在这里惹人嫌,不如……”

  “你想都别想。”君乐水一把拽住他的手臂。“华婶早告诉过我,你最近迷上下棋,三天两头就放着招呼客人的工作不管,跑去四处找人挑战。她要我小心留意着,别让你又跑得不见人影,对民宿的生意影响很大呢!”

  “我这个老男人讲的老笑话又不好笑,留不留又有什么差别嘛!”男人,有时候就跟小孩没两样。

  君乐水笑睇他一眼。“王叔,你忘啦?你卖的除去这张嘴外、还有一张脸。请你好好利用这副儒雅绅士貌多骗几个年轻识浅的小女孩上门消费,OK?”

  王叔给她几句连捧带削的话搞得好气又好笑,不得不服输。“不愧是长江后浪推前浪,现在王叔已经辩不过你了。算啦,有什么事你直接说吧。”

  “还不都是你教得好。”在应对进退、招呼客人这方面,王叔可算是她的益友良师,多亏有他,她贩梦俱乐部的生意才能蒸蒸日上。

  “你再夸也没东西给你了,全被你挖光啦!”

  “才不会。”腻进王叔的臂弯里,君乐水灼灼闪亮的眸凝视着他。“王叔,我……我有个疑惑,可不可以请你解答?”

  闻言,王叔的眸光闪过刹那的黑暗,轻松的神情也变得凝重。“有关你父母?”

  君乐水瞬间沉默。

  “乐水。”王叔语重心长地说。“执着虽不是件坏事,但有时死抱着某些事不放,人生是无法往前进的。”

  “我知道。”她难抑激动。“但我就是没办法放开,找不出答案,我这辈子永远也无法释怀,对不起,王叔,你帮帮我吧!”关于这份痛楚,她的感受比任何人都深,也想抛却,奈何它紧缠不放,她摆脱得好辛苦。

  王叔低叹一声。“知道的我都说了,你还有什么疑惑呢?”

  她深吸口气。“我晓得十年前那夜确实有辆白色BMW自虹烨山庄离开,有关这点,已经有许多人证实。但,谁亲眼目睹了车上的乘客?”

  王叔的脸色霎时变得苍白。“你是说……”

  “如果没人瞧清车上乘客的容貌,怎能证明那夜离开的人是我父母?”

  “但那是他们的车子啊!”

  “在台湾,拥有白色BMW的人并不少。”

  “我对过车号。”

  “即使车子是我父母的,也不能证明开车的人是他们。万一有人偷了他们的车呢?”

  “你的意思是……那一夜,我们都被骗了。我们看到的根本是……一场故意扰乱视听的戏?”

  “我不晓得。”呼吸变得急促,她的情绪又开始波动。“但我忍不住要想,驾车者既然会在离开途中买烟、加油、买饮料……显示他不介意与人接触,那又为何要遮掩容貌?”

  “他们……想逃,或者……”强辩的理由连他自己都无法说服,末了,王叔只能噤声。

  而君乐水接续了答案。“或者,那只是故布疑阵。”

  王叔懊恼地垂首沉思片刻,猛抬头。“那你说,当夜离去的人若非你父母,会是谁?打电话向柜台退房的又是何许人?你父母的真正行踪呢?”

  她静默良久,一字一字地道:“这就是我费尽心思想找出的答案。”

  第四章

  躺在床上,君乐水双手枕在后脑,费了一个下午的时光,她还是没能从王叔那里挖得任何有用的线索。

  王叔很坚持那夜离去的人是她父母。也难怪,因为接电话为客人办理退房手续的人正是他。

  但不知怎地,越想,她就越觉得泰迪说得对,这五年来,她是找错方向了,那夜离开的人极可能不是她父母,否则不会费了恁大心神、气力与金钱去寻找,仍探不出丁点消息。

  只是另一个大问题产生了,倘若她父母并未驾车离去,如今,他们在哪里?而开走她父母的车、故布疑阵的人又是谁?

  问题去了一个、又来一个,千头万绪,怎么也理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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