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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寨主,你先冷静点儿。”二当家试著安抚他,以免他发起狂来,整座寨子都给他拆了。“或许我们可以另想办法逼商子任说出紫鸳小姐的下落。”

  “他肯说吗?”涕泗纵横的沐英雄就像个三岁小孩般无助。

  “试试看嘛!”见他终于不再发狂,二当家微放下心来。“读书人都比较软弱,尤其商子任,一看就知是个没脾气的滥好人,应该很好说话才是。只要咱们多下些工夫,定能逼他说出紫鸳小姐的下落。”

  “是吗?那……”沐英雄有如溺水者捉到浮木般,紧紧攀住最后的一线生机。“要用刑吗?”

  “什麽?”二当家一愣。“寨主,商子任只是个文弱书生,我怕他挨不了重刑,两、三下就会去见阎王的。”

  “我又没说要打他、砍他,不会害他性命的。”

  “那寨主的意思是……”

  “我想把他吊在寨子口,他一日不吐实,便吊他一天,除了水之外,不给他任何食物,他这麽软弱,或者吊一个时辰便会乖乖招供了。”他语含自信。

  二当家却好生不安,事情真有如此简单?低头再瞧一眼昏迷于地的商子任,不知为何,他就是觉得这个书生并不如外表一般软弱。

  第三章

  夜半三更,四下无光的山道上,一马一人、疾行如风。

  “不愉快!该死的,我为什麽会有这种不愉快的心情?”沐紫鸳嘴上诅咒不停,手上的马鞭更是飞舞迅速,催促著马儿往前跑,片刻不敢稍歇。

  作梦也想不到,她筹备多年的闯荡江湖计划只施行了五天、五天耶!便告夭折了。

  这一切全是商子任那浑蛋的错。

  “明明就叫他要尽速下山的。”结果她在山脚下的栖凤镇里等了五天,天天对著那条该死的山道发呆,他,却没有出现。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麽不一走了之,美丽的自由就在前方对她招手,她却……惦著他、念著他,在没确定他的安全前,她的腿硬是不肯迈离栖凤镇半步。

  然后,匆匆五日过去,她几乎可以确定那蠢蛋商子任准是不忍不告而别,遂等在山寨里,任由她老爹兴师问罪。

  “不知道他死了没?”她咬牙,太清楚她爹冲动的性子,一恼火起来,管他天王老子,照砍不误。

  她坐立难安,脑海里全是他死无全尸的惨状,然而虽想上山救他,偏偏又心有不甘。她干麽对一个白痴念念不忘?他甚至在她离去时,没吐出一字半句的挽留语耶!

  “浑帐、浑帐、浑帐……”她否认自己在记挂他。

  可是她现在在干什麽?不要命地飞驰在回家的路上,好玩吗?!

  “才不,我是因为听到传闻,许仲言越级上告知府大人,五道坡上的‘大风寨’为恶甚剧,恳请派兵剿灭。我想救寨子,才回来的。”她告诉自己,今晚的一切行为与商子任概无关系。

  “那些读书人都是呆子,也不想想,‘大风寨’立寨五道坡二十年,前无屏障、后无靠山,任何人只要有心想找,都可以上寨里一游;但多年来,寨里的兄弟始终与山下百姓相处愉快,没人有兴趣找对方麻烦,为什麽?”沐紫鸳破口大骂。

  “那是因为寨里的兄弟全是守信知义的血性汉子,他们劫财却不劫命,偶尔遇到天灾人祸,还会运粮下山济贫,附近一府三县的百姓都知道,与其说‘大风寨’是个强盗窝,不如说那里是处救济所,专门收容一些因一时失误犯下罪恶,遭律法黥面,无颜回家乡生活的可怜人。”

  “只有许仲言那笨蛋看不清,请不动知县就告上知府,非寻‘大风寨’晦气不可,我真后悔上回只赏他一块小石头当见面礼,再让我碰到他,非打得他变猪头不可。”叨叨絮絮的,她不停念著许仲言的错,宁可让心底挤满对许仲言的不满,也不再被那股因商子任而起的焦躁感控制她的心。

  “姓许的还以为自己很了不起呢!走著瞧,有朝一日……”咒骂顿在唇角,她的注意力被山道另一头的“大风寨”给吸引过去。

  “那是什麽东西?”寨子口的木柱上,一道黑影正随著徐徐吹来的晚风摇晃个不停。

  心跳顿停,她紧拉缰绳、停住马匹,滑下马背后,往寨子口方向一步步行去。半晌后,她来到寨子口,胸口绷得像要炸裂似的,这才发现自己一直屏著气息。

  “一定是有人在恶作剧。”她虚弱地说,竟没勇气抬头一看究竟。

  “该死的!我在干什麽?”她拚命地深呼吸,是好是坏,总得求得证实吧!

  她奋起毕生的勇气,缓缓抬眼。“不——”

  那是商子任,虚软的身子毫无生气地挂在木柱上。

  “商子任!”她提气,飞身上树。

  适时,一道月光穿破乌云,射在他身上,映照出他披头散发、狼狈不堪的面容。

  说不出是什麽滋味,她整个人一阵晕眩。“为什麽?”眼眶好热,心痛得像有人正一刀一刀地割著它,但她……流不出泪来。

  “我就说你是个傻瓜吧!”她咬牙,割断绑住他的绳子,抱著他飘身落地。“你为什麽不逃?我不是叫你快走吗?白痴——”

  她用力摇晃著他,他没有反应,一副虚弱得快断气的样子。

  不敢再迟疑,她扶他坐起身,双掌抵住他背心,一股充沛内力源源不绝地输入他体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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