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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三


  “好久不见啊,薛警官。”伍胜夫一脸得意的笑。

  薛宇狠狠瞪了他一眼。“伍胜夫只要你继续贩毒,我永远不会放过你的。”

  “薛警官。”常町装模作样地清了清喉咙。“在法官尚未判罪之前,任何人在法律之前都是无罪的。你若再诬蔑我的当事人贩毒,我们可以告你诽谤。”

  “你想闹新闻、拉抬声势,赢取年底的选票,这一点本是无可厚非,但你不择手段、助讨为虐。小心了,这些个毒枭、杀人犯可是没良心的,等你被反咬一口的时候,再来喊痛,可是来不及了。”

  “薛宇,”常町脸色一阵青、一阵红。“我要告你,我非告你不可。”

  “请便!”这种人就是台湾的政客,真是太教人失望了,薛宇根本不想理他。

  “薛警官,只会做事、不会做人是没前途的,而且更容易英年早逝喔!”伍胜夫别有所指地说完,与他的律师相偕离去。

  一路上,常町还喃喃不绝地非要给薛宇一个教训不可。那又如何?薛宇一甩头,目标还是直指局长室。要她同流合污不可能,不论做事、还是做人,她只有一个原则——但求无愧于心。

  “局长,为什么让伍胜夫保释?”随着踢门声起,她一箭步冲到长官面前,用力拍桌。“他不是普通的小偷、流氓耶!伍胜夫是大毒枭,东南亚前十名的毒品仲介商之一,他身上背的重大刑案最少十条,这样的人也可以保释。”

  “薛宇!”局长大人气得眉毛在抖,手也在抖。“你懂不懂礼貌,我是你的上司。”

  “看就知道了,你老肩上的杠和星都比我多;但那不表示上司就不会犯错。”

  薛宇也是死硬派的。“给伍胜夫交保就是不对!”

  敢说他错?局长大人气得脸都绿了。“薛宇,能不能交保,以你的职等根本无权过问,出去!”就算她再有本事,这么硬的脾气,也教人受不了,搞不好还会妨碍他的升官之路呢。

  “人是我捉的,我们一班兄弟拚死拚活埋伏跟监了一个多礼拜,有几个现在还躺在医院里;好不容易才逮到他,却无缘无故交了保,我怎么没权过问?”

  这女人实在碍事又麻烦,局长大人直恨得牙痒。“我们根本没有证据扣押他,常律师提出了证明,你凭什么不准人家交保?”他边吼,边赶紧过去把门关上。要是让人瞧见一个堂堂的局长被手下吵得满面豆花,往后,他还有脸在外头混吗?

  “哪里少证据了,一个多月前,我们才在码头查扣了伍胜夫两亿多的海洛因,这一次我逮他时,他们正在进行交易,我连他买货的钱都一起扣进来了,人证、物证俱在,根本都可以直接送他进监牢了。”薛宇才不管他,她坚持要得到详细的解释。

  “一个多月前那批海洛因不是伍胜夫的,而你说他交易毒品,那货呢?扣进来的那笔钱,人家说那是预备付给营造公司的订金,从头到尾根本没有一项证据证明伍胜夫贩毒。”

  “海洛因是他‘宏源船运’运进来的,就藏在他的货柜里,怎么可能不是他的?他们买卖毒品的过程我也全部拍了照,虽然后来发现,原本用来装货的箱子,不知被谁掉了包,白粉变奶粉,但他贩毒却绝对错不了。”“如果他说,他是被陷害的呢?”

  “伍胜夫是什么样的人?有人陷害得了他吗?他不陷害别人就很好了。”

  局长大人不善、怀疑的眼光定在她身上。“薛警官,在办这件案子的时候,你好象太意气用事了?”

  薛宇心脏一窒,满腔的怒火再也不受控制地狂飙而出。“局长是怀疑我陷害伍胜夫?”

  “薛宇,我命令你退出这件案子。”局长大人只担心,她太躁烈了,这件贩毒案若再让她继续办下去,恐怕只有弄得两败俱伤的局面。

  “什么?”薛宇不敢相信,这个臭老头要撤换她,就因为对方有钱有势,他不想跟人家硬碰硬。“我拒绝!伍胜夫的案子我查了一年多,为什么现在叫我放手?

  就算他的律师是常町又怎么样?不过是个民意代表,又不是皇帝。”

  就是民意代表才头痛啊!随便一场记者会都可以让局长大人丢官去职的。当然身为警察,没道理包庇犯罪,可也不能拿身家性命去赌;案子要继续查,只是得委婉地查,光是这一点,行事横冲直撞的薛宇就不适合,只好调走她。

  “薛警官,我想你很久没有休长假了,不如趁这个机会好好休息一下,人家说休息是为了走更长远的路,等你身心都调适好了之后,再回来上班吧。”

  开什么玩笑?她才刚休了两个礼拜的长假,还叫她休息,摆明了屈服威势,停她的职嘛!

  薛宇火冒三丈,气得头顶都冒烟了。“不必,局长,你摸摸自己的良心,以你干了十几年的警察眼光来看,伍胜夫会没罪……”

  “薛宇——”再有容人之量的长官,也忍不下被属下直指鼻子骂偏颇的耻辱。

  “你给我出去!”

  “等我把话说完,我自然会走。”她可是豁出去了。“伍胜夫是有罪的,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局长一意孤行,将来你一定会后悔的。”

  局长大人气得全身发抖,只差没脑中风。“滚出去,我要停你的职!”“没有这个必要。”她交出证件、佩枪、手铐。“我自己辞,臭老头!”比来时更粗鲁的,她踢爆了门。

  “哇哇……”萧士诚手舞足蹈地站在楼梯上,试图固守那仅剩无几的平冲,以避免英挺的鼻子再度亲吻坚硬的大理石地板。

  “小心点儿!”皮蛋适时拉了他一把,免他滚下楼的悲惨命运。“真是笨死了!你有哪一天是不摔跤的?”而且专挑姓薛的那只母老虎不在的时候,摔它个七晕八素。“谢谢!”萧士诚不在意地笑了下。

  “你是白痴吗?我在骂你耶!”皮蛋低嗤口气。这座基地里住的尽是一堆疯子,个个脾气比火烈,嗯……大概就这个白痴例外吧?来了快一个礼拜,他还没见过他发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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