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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八


  曼丘杰轻轻的抚摸着他的头发,他的脸颊,为他拭去眼角垂落的眼泪,他的一举一动总是很轻易的牵熏她的心弦。她也不想离开他,但无可奈何,她只能做下如此令自己心碎,又伤害他的决定。如果上天要惩罚,所有的罪过皆由她来承担,她不想连累他,情愿自己痛苦悲伤一辈子,也不要他受到一丝一毫的损害。

  他是她所深爱的,为了保护他,她决心强硬到底。

  她提起右脚,狠狠的踩在他脚上,再用手肘直撞他的腹部,趁着他有空隙时,一个弯身,直蹦了他一脚,然后,藉机想逃出去。

  他反应极快,忍着痛一个箭步冲到门口,挡住了她的去路,来不及煞车的曼丘杰,就这样撞进他的怀里,再度落在他手里。

  “放开我!”她怒吼了一声。

  “不放!我死都不放!”他倔强的紧抱住她。

  再来一次吗?不行!她下不了手,方才那一下,已经让她痛到无法言喻,她绝不允许自己再次伤害他。

  “杰,你听我说……”他企图用来软化她的话,没来得及出口,就被她给活生生的打断了。

  “不要说,我不想听。”她摇着头,用力的推开他。

  “杰……”

  “我不相信你的话,你一直在骗我。”

  “我没有!”

  “你有,你当初是怎么跟我说的?你说我们是朋友,结果,你所说的,你所做的一切,全不是一个朋友应该做的,你不该欺骗我。”

  唉!人真的不能犯错,尤其不能说谎。

  当初的权宜之计,现在反而成了她攻击他的把柄,他该怎么解释?又该说些什么呢?

  毕竟他欺骗她是事实,即使是为了爱她,仍难以掩饰他所做错事,他不该欺骗她的。

  要如何表示,才能得到她的原谅呢?此时,他心乱得很,深陷于悔恨和自责之中。

  “出去!”她陡地下了逐客令。

  “杰,你……”没等他把话说完,她又重了一次。

  “出去!”

  “你真的要我出去!”

  “没错!我不想再见到你这个骗子了。”她别过头去,不想看他,怕自己心软。

  管乐齐脑海中一个念头闪过,很轻易的妥协了。

  “我知道我现在说什么也没有用,你也不会再相信我,但我还是要告诉你,你是我的,现在是,未来是,永远都是,谁也别想改变,任何人都休想从我身边夺走你,我绝对不会放手的。”如同宣誓般,他的语气既坚决又肯定,不容她有丝毫的怀疑。

  曼丘杰仍然背对着他,以冷漠来回应,直到耳里清晰听见他的重重关上大门,刹那间,她终于崩溃了。无力的倒在床上,双手紧抱着枕头,将头深埋在里面,所有在他面前忍着、压抑的眼泪如同水库宣泄,全涌了出来,无需伪装的,她放声嚎啕大哭起来,哭得像水灾淹过,洁白的枕头当场成了水做的,而床也成了水床。

  一扇冰冷的门,就此将她和他分割为两个世界的人,留下她独自面对孤独和寂寞,以及无尽的、椎心刺骨的痛,这伤口呆到何时才能痊愈呢?一生一世都不能吧!

  是!出去就出去,大丈夫能屈能伸,听老婆的话准没错。她的命令,他绝对服从,这是他爱“未来”老婆的优良表现。

  只是呀!他“未来”的老婆大人好像只叫他出去,可没说不准他在门口徘徊,更没有说不准他将门锁上,是吧!

  所以罗,他露出了少有的奇特微笑,笑得好贼喔!

  大大方方的从上衣口袋中掏出钥匙,毫不考虑的将门锁上,并且再三检查,直到确定完全锁好为止。

  逃!有本事她就逃,他不相信在他坐镇,把守封住唯一出口的情形下,她还能逃得出。除非她的武术修练当中,还包括轻功这一项,可以让她从十三楼的阳台—跃而下,平安无事的落地,否则,她想都别想。

  不过,一个人的力量会不会太薄弱了,万一她练过铁沙掌,或是铁头功……想想,似乎不太保险,于是,他决定了。

  他快速的从楼梯直奔到十四楼,不坐电梯,只因为电梯还在一楼,那牛步化的速度,哪比得上他的一双脚快。

  在房里东寻西翻了半天,零零碎碎的找出一大堆莫名其妙的东西,有多莫名其妙呢?待会就知道了。

  他以快得不能再快的速度冲回十三楼,把东西往地上一扔,开始了他堪称史上最伟大的工程。

  首先,他在门上贴了一张全张的白色壁报纸,用着极文雅的姿势,粗鲁的在上面写了八个又怪又丑的大字:“非经允许,不得入内。”

  接着,他拿出一条不算细的铁制锁链,牢牢的圈在门把上,另一端则接在睡袋上,这睡袋嘛,自然是他用来打地铺,长期抗战用的。

  把睡袋放在房里,这倒还可以理解,问题是,没事在房里放上一捆铁链,有什么作用,真是令人费解啊!

  正当他忙得不可开交的时候,电梯的门缓缓打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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