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天故事汇 > 杜可绮 > 麻烦俏新娘 >  上一页    下一页


  先是晴朗的天空突然乌云密布,云层极低,给人强烈的压迫感。接着,空气中弥漫着阵阵让人不寒而栗的阴风,就连原先满是绿叶茂盛的菩提树,也极不合作的在这盛夏时节叶落满地,任由风吹散飘扬,点缀出凄凉哀怨的气氛。

  它们似在嘲讽,也像在诅咒这一场不该有的婚礼。

  其中,诅咒意愿最为强烈的,不是别人,正是才踏上红地毯一端的新娘武真零,她聚精会神的诅咒。

  天杀的福平尔,他真该下十八层地狱。

  她越想越气,满腔的愤懑无处宣泄,也不敢说出半个字,怕惨遭无情残酷的修理和虐待,只得委屈的闷在心里,向自己无言的诉苦。

  凡是女人,莫不希望在婚礼当天,成为世上最美的新嫁娘。为了达成这个理想,成千上万的女人无不费尽心思气力,砸下大笔的金钱,努力做好护肤塑身的前置作业,以期成为艳惊四座的最佳女主角。

  偏偏她例外,这些重要步骤被迫省略不说,就连妆也没得上,匆忙仓卒间,她竟连护唇膏都来不及碰,气得她只能扁着嘴乾瞪眼。

  这个讨人厌的福平尔,根本是存心故意跟她过不去。

  再往下瞧了瞧她这套完全不合身,又俗不可耐的礼服,她更加咬牙切齿的怒视着坐在不远处,一副事不关己的福平尔。

  如果眼神里的恨意具有杀伤力的话,她早将他千刀万剐,凌迟处死了。

  都是他害的,这个抹杀女性对婚姻憧憬的凶手,遏抑女人对浪漫崇拜的刽子手。

  说什么时间浪费大多,怕会耽误好戏,竟随意从衣架 上扯了一件白中带黄,没气质、没水准,外加庸俗不堪的 礼服扔给她,命令她换上。

  她忍无可忍之下,只单单向他说了个“不”字,他居然又大发雷霆,狠狠的把现场那把用来当拍摄背景道具的 大师椅,给劈成了两半。

  吓得礼服公司的助理小姐个个花容失色,为了怕他像哥吉拉大恐龙般四处摧毁破坏,她们群起架着她便冲进了更衣室,七手八脚、粗鲁暴力的动手扒去了她身上的衣服,也不管她愿不愿意,硬是胁迫她穿上。

  而最最可怕的是,他居然不给她修改衣服的时间,直拖着她往外走。

  搞得这套俗又有力的礼服,穿在她身上,简直就像是 一件巨无霸的衣服挂在瘦长的竹竿上,空空荡荡,既松又垮,满是空隙,无一处是服贴的。

  武真零真的很难不去怀疑,这个该死的福平尔,到底跟她有何深仇大恨,需要迫害她到如此不堪的地步?

  本来想,如果她要嫁的人是他,她不如就此消失在这世上算了,但一到这里,知道他不是新郎后,她不禁大松了口气。

  可惜没高兴多久,一个消息如同青天霹雳般,把刚飞上喜乐天堂的她,直劈向痛苦难熬的地狱。

  原来,那个“老大”才是正主,他比福平尔更厉害,更加可怕。

  “她能制伏得了老大吗?”

  “希望能,不然以后我们的日子更难过了。”

  听到这段对话后,她的心直线往下沈。

  隔着婚纱放眼望去,只见婚礼场地上黑压压的一片,少说也有七、八十个人,个个身着黑西装、戴墨镜,宛如一群乌鸦般。神情间更是严谨肃穆,端坐如仪。

  干嘛!他们是来参加葬礼的啊!根本是存心咒她。

  “七伯,那这个呢?”

  陡地,从左边的乌鸦群中,扬起了一个清嫩嘹亮的童音,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她好奇的转移视线方向,循着声音来源望去。

  这不看还好,一看之下她深受打击,差点站不稳脚步当场跌得四脚朝天。

  这像话吗?在婚礼进行过程中,竞有人在举办校外教学兼野餐,这根本是故意刺激她嘛!恨得早已饥肠鞭轭的她更是满腔怒火,气愤得直想抓起婚纱咀嚼,大快朵颐一番。

  “小智,接下来观察的是这副切片。”  。

  八成是因为背对武真零,或是迟钝,感受不到由她身上传来的,那股想要吃人的恨意。这位身着实验室专用白色外套,满头乱发犹如路边野草一般直披脸上,让人看不清他真面目的中年人,不受威胁的将切片安置在显微镜下,让小男孩观察,并附带说明。

  “单细胞吗……”这个年约八岁左右的小男孩,煞有介事的忖量着。像想起什么似的,他忽然抬起那张天使面珑望着武真零,露出了令人心折的微笑。

  “我想,我知道什么是单细胞动物了。”藉由武真零给他的灵感,他很快解开心中的困惑。

  不知自己被看低的武真零,兀自沈醉在他可爱迷人的笑容中,同时在心里感叹着,这么讨人喜爱的孩子,将来肯定是个让众多女人为他倾慕、哭泣伤心的万人迷。

  再往前走没几步,彷佛是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更像是在海洋中发现新大陆,在河流中发现沙金般,一个近乎于绝迹的奇景,就这么唾手可得的呈现在她面前。

  她瞪着大得不能再大的眼睛,不敢相信的看着右边乌鸦群中的凤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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