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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二


  不不不……她可不是想着这个人,只是有些疑惑盘踞心上,令她百思不解。

  “怎么还会有木匣呢?”她嘴里喃喃道。照说木匣应在一个多月前就被师父取出,是谁又摆了回去?

  沉思良久,她抬头一望。此时落日已下,西边只余一抹暗霞,正打算归去,忽然咻地一声,一支袖箭以微弱的劲道飞至,她身形往旁一倾,伸手接住。

  袖箭上绑着张字条,她解开一看,眉心微微蹙起,嘴里念念有词:“什么嘛,还当人家是个小娃儿……”当她嘀咕着将字条揣入胸口时,一抹熟悉的身影不知何时飘然而至。

  冷遥夜一身白衫,翩然而立;她心中一喜,本欲迎上前,思及刚才接到的袖箭,顿时心虚地杵在原地。

  “你都是这么神出鬼没吗?”她揶揄道。

  “你呢?来这里寻找什么?”眸光淡淡一瞥。

  “回家顺道经过。”

  “拿来。你手里的东西。”目光冷凝地盯着她。

  俏脸堆起笑,她故作无知地问:“我手里哪有什么东西?”说着,笑吟吟地将双手摊开,白嫩掌心空无一物。

  冷遥夜眯起双眸,陡地抓住季珞语右腕,季珞语左手疾起,出掌拍向他左肩,冷遥夜倏地往后一跃,将她整个人往前拖曳,季珞语脚步踉跄,险些往前摔跌。

  “嗳呀呀……好疼好疼啊!”她抚着右腕娇嗔道,一双秋水泪光莹莹,令人心生怜惜。

  冷遥夜眉心微拧。方才他已放轻掌力,然见她楚楚可怜的模样,方寸不由得一紧。他略去心底的异样,倏地反掌往她手臂轻拍,一支袖箭自她暗袖里掉落下来,他及时接住袖箭,冷冷地看着她。

  被拆穿了?她揉了揉手腕,眼瞳滴溜一转,不复见方才娇柔苦楚的模样。

  “你一个大教主干嘛跟人抢东西!”她不悦地嘟喽。

  冷眸斜睨她一眼,冷遥夜拿起袖箭瞧了瞧,不发一语地将其收入襟口内。

  “喂,那我捡到的,还我!”她噘着嘴追讨。

  他不理会,反问:“上头的箭书?”

  她睁大眼。不会吧?这个他也知道?

  尚不了解师父与神月教有何关连,是恩是怨?是情或是仇?她当下可不能轻易泄漏师父行踪。

  “什么啊?”她眨巴着眼,打算来个抵死不承认。

  冷遥夜嘴角略勾,内敛的眼神、自信的神采,摆明了她此刻犹如瓮中鳖。

  “说没有就没有,你能怎地?”她索性耍赖。

  他目光冷锐地扫向她胸前,季珞语瞪大眼,不由得往后一退。

  “你要干嘛?”双手不由自主地挡在胸前。

  冷遥夜眸光一转,迟疑片晌,说:“你自己拿出来。”

  “偏不,有本事来拿呀!”她抬起下巴,傲然挑衅,心里赌他堂堂教主,犯不着让自己陷入轻薄女子的罪名吧?

  “以为我不敢?”挑了挑眉,一脸傲逸不羁。

  他这表情……削肩畏缩了一下,她明眸圆瞪。

  “你……我是姑娘家耶!”有必要提醒一下,谁让她老是一身男子打扮呢。

  “我不介意。”嘴角似乎微微一抬?

  她杏眸瞠大。他不介意?有没有搞错?该介意的人是她吧?

  “我很介意!”她气呼呼地回道。

  他唇瓣往上一扬,眼中闪着笑意,浑身散发着从容自若的气度。

  看准她逃不出他的手掌心?她眸光倏地一闪。

  “师父!”她视线往他身后瞟去,惊讶喊道。

  冷遥夜讶然转过头,身后空空荡荡,哪有任何身影?回首,她的身形早已疾窜而去。他倒不以为意,望着离去的身影,笃定地扬起一抹笑意。

  季珞语施展轻功疾飞,倒不是她认为轻功及得上冷遥夜,而是仗着一点——这儿可是她的地盘啦!临阳城各街道巷弄少有她季大小姐不熟悉之处。于是她净往那些偏僻小巷奔钻,就不信他这个外地人能寻着她。

  奔跑许久,在一处谧静僻巷停了下来。她回头一看,未见任何身影追随而来,这才弯下身喘着气息,嘴里喃喃道:“这下子总找不到了吧。”

  气息平稳后,她转过身,忽地撞进一具精健的身躯里。她惊吓得哇哇大叫,一抬头才发现挡在面前的正是冷遥夜。

  “你怎么可以吓人……男人欺侮女人,大人欺侮小孩……”她被吓得惊慌失色,语无伦次。

  “我怎么欺侮你了?况且,你都要二十,还算小孩?”见她惊魂未定的神情,他语气不由得放缓。

  忘了惊吓,她好奇问道:“你怎知我即将二十?”

  “不难得知。只消在临阳城待上一天,很难不听闻你季大小姐的种种事迹,人人都争相押注,季大小姐能否在二十年华之前招进乘龙快婿。”他调侃道。

  打她十九生辰一过,这个赌注随即开盘,随着年限逼近,眼看她纳进夫婿的机会渺茫,且人人多押向看坏的一方,到后来几个月庄家索性规定仅能下注看好招婿这一边。

  “也是。”她自嘲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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