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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


  “喂,你有没有搞错?太阳都晒到屁股了耶!”吴倩玫大叫,穆风却不理不睬也闭上眼睛。“喂!你不能睡、你不能睡!我话还没说完!”她火大地用力摇他。可恶,这招算什么?她好歹也是客人,这种待客方式实在太差劲了。想睡觉?哼!她岂能让他称心如意?

  “好、好、好!你有话就快说吧!我很累,OK?”穆风实在被她“摇”得没法睡,满痛苦地半坐起身。

  “你很累?你昨晚做了什么?”吴倩玫火大地问道,却不知道自己的口吻像极了妻子在盘问丈夫是否做了啥对不起她的事一样。

  “小姐,你不是专程到这里来问我昨晚做了什么事吧?就算我昨晚做了什么事,那也不关你的事。”穆风没好气地回答。

  “当然关我的事!你是我的男朋友啊!我有权知道。”吴倩玫理直气壮地瞅着他,并上上下下打量他。不知怎地,她无法忍受他在外头搞七捻三,而她和他,今天不过是第二次见面,为什么会这样?这种异常的心思代表着什么?

  “男朋友!?”穆风闻言一愕。

  “别告诉我你已经忘记了,这是我们昨天谈好的条件,否则……”

  “否则什么?底片已经销毁了,你能奈我何?况且昨天我也没答应你。小姑娘,快点回家去,你难道不知道和一个男人独处一室是很危险的事情?好了,别再妨碍我的睡眠,喏——大门在那边。”穆风微微一笑,然后慢慢地躺回床上,毕竟黑暗与阳光本就不该有交集的。

  “你卑鄙、无耻、下流、肮脏、龌龊!”吴倩玫气得破口大骂。“你怎么可以出尔反尔、食言而肥?你还是不是男人?”

  “骂完了就请你出去。”穆风不痛不痒地朝她挥挥手之后,就闭上眼睛。

  “你……”吴倩玫气得话都说不出来,将帆布袋往地上一扔,定定地望着他。昨晚在父兄面前,她已经将穆风的事大略说了一下,也以约会事由摆脱了工作,但他今天竟不认帐,那她该怎么办?早知道他会这么没信用,昨天就该……可恨哪!好,他要睡觉,她偏不让他睡,最起码也得“打”他一顿。

  “起来!”她俯身向前,双手拎住他睡袍前襟,用力一拉——啊!对方重如泰山,而她却因出力过猛,整个人跌趴在他身上。“哎呀!好痛……”那结实的胸膛,她如此大力撞下去,还挺疼的。

  “你……”穆风被撞得差点岔了气。这吴倩玫体重再轻也有四十几公斤,再加上力道与速度,他的胸膛彷佛被重逾百斤的大石头给压个正着。

  “我好痛喔!”吴倩玫委屈地抬起头,一股清新淡雅的古龙水味道飘入鼻息,深具忧郁气质的脸庞在近距离观赏之下,哇!那眼眸似乎在传送超高频率的电波,毫不留情地把她给催眠了……心脏于瞬间快速跳动,就在这一秒,她的心迷失了。

  “你想谋财害命呀?快起来啦!”穆风的耐心正一点一滴消失。

  吴倩玫傻楞楞地望着他——好有味道的男人啊!真是看他千遍也不厌倦。

  “你做……”讶于她的沉默,穆风将眼神往上移五公分,只见她原本慧黠的乌眸,此时却呈现一片迷蒙、宛若梦幻陶醉的光采,哪按呢?难道她中邪了吗?这样直勾勾地盯着他,视线不移也不动,他似乎成了待价而沽的猪肉,背脊莫名泛起一丝轻颤。她到底在看什么?这等看法不禁让他毛骨悚然,忙不迭地伸出双手欲推开她。

  此时,房间大门被人由外踹开,发出“碰!”的一声,床上的两人十足十地受惊不小,且诧异地瞪着一、二位穿着便衣的男子。

  “警察,临检!”闯入者身手俐落地拿出—张证明身分的识别证。

  “警察?”吴倩玫猛然回神,赫然发觉她和穆风的姿势极其暧昧,仓皇翻身下床,瞧那便衣的眼光,分明把她视做一只“鸡”。

  “麻烦把身分证拿出来,那位先生——下床,动作快一点!”便衣公事化地命令道。

  穆风沮丧地下床,他的睡袍因被吴倩玫粗鲁地拉扯,以致带子松落,而这狼狈的模样在这两位便衣的眼里,其意思非常明显;毕竟这里是宾馆,男女独处一室就是为了那档子事,不然还盖棉被纯聊天吗?

  “小姐,别拖延时间,身分证。”一名便衣火大地瞅着吴倩玫;她在帆布袋里东摸摸、西摸摸,不知道在摸什庆东西。

  “我没带。”吴倩玫乾脆不摸了。

  “没带就得去警察局。这位先生,也请你走一趟。”便衣冷冷地宣布。临检宾馆的主要目的是在确认女方的年龄是否为未成年少女或是雏妓,否则他们吃饱了没事干吗?当人民保母本来就是件辛苦的差事哪!

  穆风闻言—僵——警察局?这可不是在开玩笑!

  “喂,你真的没带身分证吗?”他轻声低问。

  “当然有,只是……”吴倩玫犹豫地望了他一眼。

  “有就拿出来,难道你真的想去警察局吗?”穆风无奈地询问。

  “当然不想,只是拿出来也没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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