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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


  “什么!?她们——已经上台北了?该死!该死!”陈宇扬如遭雷极的惊叫。他原先猜测这回母亲和姊姊们还是会有所行动,却不料她们的动作竟是如此之快!天!他要伤脑筋的事已经够多了,偏偏还得再加上这一桩!尽管他极乐意造成事实,但他现在完全掌握不住夏若兰的心,母亲、姊姊这一搅和,他的胜算又减掉一半了!

  “我已经尽到责任了,后续发展如何,就不关我的事了,不打扰你,bye——bye。”段绍帆略略良心不安的挂断电话。毕竟若不是他“泄漏”风声,陈伯母的资料也不会这么齐全。

  “绍帆!绍……”陈宇扬尚来不及阻止,电话那头已传来切断讯号的“嘟嘟”声。他不禁火大的咒骂一声,用力挂上电话后转过身——就看见监制陈志刚正若有所思的看着他,他暗暗诅咒:没想到他的电话内容会这么吸引人,赶走了一只螳螂,紧随着又来了一只黄雀。啧!他的运气真是够背了。

  “绍帆惹麻烦了吗?”陈志刚忍不住好奇的问。其实他心里真正想问的是那件“头条新闻”。为此他可也是深受其害,来自家族的关切电话多得让他头皮发麻,早知道会这样,先前他打电话来时就该问个一清二楚。

  “堂哥,这里就交给你了,我还有些事得赶快去处理。你不会为难我吧?”陈宇扬沮丧极了。三十五年来他的感觉从未像此刻这么糟糕过,一堆麻烦接连着来,教他穷于应付,而这其中之最则来自于他亲爱的家人。当然,若无好友的阵前倒戈,他还无需这般头痛。

  这一句“堂哥”让陈志刚给听傻了眼!因为他和宇扬同在一个屋檐下成长,加上彼此年龄仅相差一个多月,因此陈宇扬从未将他视作兄长看待,现在突如其来的改变称呼,不止今他反应不过来,还有那种大祸就要临头的恐怖感觉。

  “堂哥,那我先走了,待会我不会再回公司,再见。”陈宇扬看见陈志刚张口结舌的呆愣样直觉好笑。

  “宇……”陈志刚反射性的张口叫唤,却已来不及了,只好眼睁睁看他离去,脑里还在慢慢消化他那两声“堂哥”所可能“代表”的意义。

  一路顺利的回到公寓,满心的落寞感随即占满整个脑海,一股凄凉的无助感让她变得沮丧无比。颓然的锁好大门后走向卧房,一直到她换上居家服,她的心仍沉甸甸的,因为这将是她往后必须过的生活。在这三十几坪大的空间里,曾有过她与妹妹生活的温馨记忆。而今,却只徒留一室的凄清。

  缓缓踱进若梅的卧房。简单的摆设反应出小妹爽朗、不拘小节的个性;也因为若梅,才让她能坚强度过父母过世所带给她的打击,而此情此景,让她情何以堪?真实中的她,一点也不坚强、不勇敢,她是脆弱的、県徨的,外表的冷漠不过是刻意装出来的假象,目的仅是为保护自己心中那脆弱不堪一击的城堡。此刻,她感觉得到自己的城堡正逐渐倾颓中。谁来给她力量修复呢?往后她又能倚靠谁呢?

  苦涩的逸出一丝笑容,夏若兰环顾房间四周。这样清净明朗的房间却再也等不回它的主人。尽管她还无法接受若梅已死的事实,但内心怀抱的希望却一点一滴在消失。当然,她绝不放弃任何一丝丝的希望,但也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门铃声、电话声同时响起。夏若兰怔愣了好一会儿,用手抹掉脸上的泪,走向客厅。

  这么晚了,还有谁会来找她?

  “伊莉莎小姐,我是××报社记者,希望能采访你,你在家吗?”

  “伊莉莎小姐,我是××杂志记者,希望能采访你,请你开门好吗?”

  才走进客厅,大门外已传来嘈杂的声音,夏若兰错愕的停下脚步。此时,电话在响了五声后自动转成答录机并发出声响:“你好,我是若梅,有事外出很久很久,烦请在嘟一声后留下姓名与联络电话,谢了。”

  “我是邓星羽,我要找若兰——伊莉莎,今天××晚报的影剧头条新闻是真的吗?公司急欲知道,烦请在听见留言后速回电给我。”

  ××晚报影剧头条新闻?夏若兰还未从乍听见小妹清朗的声音的惊喜中回复过来,就为邓星羽的留言而大吃一惊。老天!她居然上了头条新闻还不知道!而这新闻内容一定和中午陈宇扬的昏睡脱离不了关系。难怪这群记者这么晚了还来敲她家的门,原来……那她现在更不可能自动送上门了,最好是锁紧门窗以策安全。

  “伊莉莎小姐!”大门外又响起记者们犹未死心的叫唤声。夏若兰不禁头疼的甩甩头。自身的问题与烦恼已够她乱成一团,哪还有心力应付这一大群狗仔队!她可不想自寻烦恼,但这一群人可真是够吵的,希望不会吵到她的邻居,唉!

  “她不在家吗?”一记者纳闷的问。

  “她若不在家,电灯会亮着吗?”另一记者没好气的瞪人。

  “伊莉莎小姐,请开开门呀!”

  “伊莉莎小姐,逃避不是办法呀!”

  “伊莉莎小姐,陈导演都说了,你多多少少说一点嘛。”

  此话一出,各家记者宛若受到鼓舞般你一言我一语的轮番喊话,大有不见夏若兰一面绝不罢休的打算,叫喊声更加大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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