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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片孤独凄怆的枯叶,在他脑海中左右摆荡,卷了一圈后,凄凉悲哀地缓缓飘落。

  她的屋内空空荡荡,连张椅子、桌子都没有。这是……家徒四壁,一贫如洗?

  叶峰踢掉鞋子,迈开脚步,抱着她进入唯一的一间卧房,腾开一只手打开灯后,他的身形又再度僵化。

  这次阴惨惨的风声在耳畔呼啸而过,他一捧悲怆的心酸泪差点掉下来!

  房内居然没有床,冷冰冰的磁砖地板上,只有一个孤伶伶的睡袋,和墙角处一只旅行箱,就连衣橱都没有。

  “搞什么啊,有没有那么惨?”他皱起浓眉,忍不住咕哝一句。

  他注意到地板擦得光滑洁净、闪闪发亮后,不禁松了一口气,这真是太好了,因为至少在干净的环境下,不会发生“一名醉到不省人事的女孩,被老鼠咬死”这样的惨案。

  叶峰把她放在冰冷的磁砖地板上,当她接触到地板时,他看到她瑟缩了一下,皮肤上即浮现了点点的鸡皮疙瘩。

  他毫不犹豫地快速打开睡袋,轻抖开来铺在地上,再把她挪移到睡袋上面去,然后又帮她取下那副可笑至极的猫形眼镜。

  陈思琪画着浓妆的脸,在暖暖的布面睡袋上磨蹭了几下后,脸上的彩妆立刻在睡袋上留下一大片色块;接着她滚了一圈把自己蜷起来,立刻变成了蚕蛹状,只剩一张小脸蛋露在外面。

  他听到她发出一声满意的轻喟,然后看到她红艳艳的唇角目明显地勾了起来,但眼睛从头到尾都没睁开过,看来是睡得很香甜。

  有够怪异的女人。

  叶峰蹲在一旁盯着她的睡颜瞧,实在是满腹匪夷所思,不懂她到底是在想什么,为何要把自己搞成这副模样?

  话说回来,这也不关他的事,他今晚的好奇心未免也太旺盛;他已经很久没对一件事那么感兴趣,久到让他不免要怀疑起自己到底还有没有心?

  一股酸味跃入鼻端,拉回他有些出神的思绪。

  ……该死!是他胸前那一摊秽物的怪味。

  被吐了一身,他竟然忘了该生气这回事,这整件事情真是怪诞到不可思议。

  叶峰站起身来走出房门,找到浴室的方向。他进去扭开水龙头,当水流出来的那一刹那,他发现自己又松了一口气。

  以这种家徒四壁的悲惨样子,如果扭开水龙头,结果只喷出两下空气,没有喷出水来,他都觉得是很合情合理的事。

  他先泼泼水洗洗脸,清凉的触感让他舒服的轻叹了一声,那因稍早事件造成的紧绷情绪,顿时放松了不少。他从镜子的反射中,看到背后的毛巾架上有一条大浴巾,旁边还摆着一些简单的盥洗用具,考虑了几秒钟后,他决定洗个澡,顺便洗净身上这件沾满秽物的白衬衫。

  如棉絮般的细尘,在迤逦进屋的光束中调皮奔跃。

  女孩的身体蠕动了几下,紧接着发出微弱的呻吟声。她伸出一只手掌横挡在眼皮上,试图挡住那扰人清梦的刺眼光芒,无奈光线仍顽强地钻透指缝之间,恶意骚扰她紧闭的眼皮,连双眉都惊动,眉间抗议似的聚合起来。

  天杀的……昨晚怎么会忘了拉上窗帘,这房间窗户的方位,果真是设计不良,而她居然可以忍受那么久,贫瘠的欲望,果然会导致贫瘠的生活品质。

  陈思琪以为她咕哝地抱怨了一句,但听进叶峰耳里的,只是糊成一团,一串破碎的呻吟。

  他微微侧首,瞥了她一眼后又低头垂眸,一副若有所思的不发一语。

  该死的混沌脑袋,伴随着疼痛感渐渐清醒过来……

  陈思琪痛苦地眨眨眼睛,强迫自己适应强烈的光线,微微岔开两根手指,目光由指缝间穿出,跟前赫然出现一件大大的白衬衫,挂在窗帘挂钩上,正迎着风优雅飘扬。

  她闭上眼,再次睁开,又眨了眨双眼,指缝再拉开一点点……心头猛然一凛!

  有没有搞错?房里怎么会有男人的衣服?

  “天亮了,你没有魂飞魄散化成一缕青烟,也没有被灼伤的痕迹,我想你应该是人类没错。”

  懒洋洋的男性低磁音,蓦然在陈思琪耳边响起。

  “喝!”她抽了一大口凉气,下一秒,弹坐起来,往发声处看去,赫见一旁坐着一位屈着脚,光着上半身的男人,男人眼底噙着讥诮的笑意,似在嘲讽她受到惊吓的过度反应。

  “你为什么没穿衣服?你是谁?为什么会在我家里?你对我做了什么?”

  陈思琪紧揪着自己的领口,戒慎地发出连串询问句,花掉的熊猫眼中,辐射出浓浓的防备。

  莫非发生了?传说中的酒后失身?……

  叶峰听到最后一个问句,挑起了右眉,嗤笑了一声。

  “小姐,麻烦去照照镜子,我没被你吓到,已经算是镇定功力相当深厚,如果要说你怕我对你怎样,倒不如说,我怕你扑上来吃了我,还比较合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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