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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五


  她也不明白为什么在汪德凯离开后,她会像个行尸走肉的游魂般郁郁寡欢,除了还有呼吸跟心跳之外,她不知道自己跟死人有什么两样?

  以前她的不在乎和洒脱全到哪儿去了?

  “今天温度这么低,你穿这么单薄会感冒的。”汪德凯脱下自己的外套为她披上。

  他跟在她后头已经很久了,却一直没有干扰她。

  安安猛然回神,“走开!我不想见到你,你别再出现在我面前,请你还给我一个清静的生活。”

  汪德凯的神情挫败,什么话也没说,只是一瞬也不瞬的看着她。

  发现他根本没有要离开的意思,她霍地从椅子上站起来,但是,或许是这些日子睡眠不足,她觉得眼前一阵晕眩,脚步有些不稳。

  “小心!”汪德凯眼明手快的扶了她一把,顺势将手揽紧。“你的脸色很差,我知道你生我的气,可也别气坏了自己的身子。”

  “走开!”她气冲冲的推开他,“你少在这儿惺惺作态了,谁知道你又在耍什么心机?”

  “我对你一直是很真心的,天地可鉴!”

  “你该遭天打雷劈!”话一出口,她就后悔了,即使再怎么生气,她也不该诅咒他。

  “好,罚我天打雷劈,罚我下十八层地狱,罚我喝水呛死、吃东西噎死——”

  “住口啊!”听到他这么诅咒自己,她心里又气又急,剎那间,她的情绪完全失控。“你这混蛋、王八蛋,你可不可以不要再说了?你知不知道你很讨厌?你走,走得远远的,我这辈子都不想再见到你!”

  她歇斯底里地哭喊着,拚命捶打他的胸口,猛踢他的小腿。

  汪德凯动也不动地任由她发泄,直到她筋疲力竭、泪流满腮。

  不争气的泪水滚滚而落,安安再也按捺不住满肚子的委屈,把头靠在他肩上泣不成声。

  此时此刻,什么气、什么恨都不存在了。

  她的泪水浸湿了汪德凯的衣襟,肩膀不听使唤地抽动着。

  他的怀抱是那么温暖,令她不禁把脸深深地埋进他的胸前。

  “好了,别哭了,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你原谅我吧!”他轻抚她的秀发,仿佛在哄个孩子似的。

  她小鸟依人、楚楚可怜的模样,让他心疼得无以复加。

  “你把我当傻瓜耍了这么久,要我这么轻易就原谅你,你想得美!”

  “那你要我怎么做才肯原谅我?”

  “你慢慢等吧!”说着,她推着婴儿车掉头就走。

  望着她渐行渐远的背影,汪德凯虽然没听到她亲口说原谅他了,但他知道,风暴已经过去了。

  “已经很晚了,你不回家去,还留在这儿做什么?”

  安安简直快拿汪德凯没辙了!

  这家伙似乎打定要赖定她似的,无论她如何赶、如何骂,他都是嘻皮笑脸,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

  “我要回哪里?这里是我家,我当然要住在这里。”他发现唯一可以克得了她的火爆脾气的就只有赖皮。

  “你胡说八道什么?你家不在这儿,这屋子是我租来的,是我的家。”她发现他应该姓赖,而不是姓汪。

  “俗话说‘妇唱夫随’,反正你是我的老婆,你住哪儿,我就住哪儿。”

  她冷嗤一声,“汪先生,你年纪不大,记性倒很差,我已经不是你老婆很久了,你别乱攀亲带故的。”

  她说中了他的要害。

  这也是他心中觉得不踏实的地方,他老早就想跟她再结一次婚,可是,他知道现在提还不是时候,所以也就不敢说。

  “很晚了,我们睡觉吧!”或许他该找安土烈商量,如何把她拐进教堂。

  “要睡觉回你家去。”

  他当她的话是耳边风,一骨碌地跳上床,大刺刺地躺着。

  “你……你这个人怎么这么死皮赖脸?这是我的床,你要睡睡沙发去!”

  “不行,前些时候我扭伤了腰,睡沙发我的腰会痛的。”

  “那床给你睡,我睡沙发去。”

  他哪舍得让她睡沙发?“你真不让我睡床?”

  “二选一!”她吃了秤铊铁了心。

  “那我去睡沙发!”

  沉闷的气氛简直令人窒息。

  虽然两人同处一屋,感觉却是如此的遥远。

  就在安安准备熄灯就寝时,一股恻隐之心油然而生。

  想到自己有舒适柔软的床可睡,而他却睡在又小又窄的沙发上。剎那间,她的睡意全消,一颗心挣扎着。

  终于,拿起薄被,光着脚丫走到他身旁,轻轻地为他盖上。

  这时,汪德凯突然开口说话,令她的一颗心差点蹦出胸口。

  “安安,我爱你。”他的眼睛仍闭着。

  原来是在说梦话。安安松了口气。

  他说他爱她——她的心雀跃着。

  不过……他是真心爱她的,她不该怀疑他才对。

  她蹲在旁边凝望他沉睡中的容颜,不禁意乱情迷、怦然心动……

  这家伙是她的最爱,即使他曾经欺骗她,她还是爱他,尤其抗拒不了他对她的那股强烈诱惑,那是她最大的致命伤。

  趁仅剩的一丝理智尚未被情欲的洪流淹没前,她迅速地转身回到空荡冰冷的床上。

  结果,她竟作了一整晚恼人的春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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