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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一


  这夫妻之间只是为了传宗接代吗?然,她招赘不就是为了子嗣而已?

  裘姨这么说一点也没错,毕竟她要的只是子嗣,倘若他不会伤害她,又可以保护她,对他似乎真的没得挑剔;但不知怎地,就是有一口气闷在胸口,教她难受得紧。

  “妳很在意他?”原丝裘大胆推测着。

  “谁在意他?”淳于后想也没想地回嘴。“我才不管他到底要上哪儿去,只求他别老是烦我就成。”

  “那不就得了?”

  “这……”可就是有点不太对劲,而且是她不太对劲。

  “在聊什么?聊得这般开心?”

  身后突然传来他尔雅圆润的嗓音,淳于后连头都不回一下,只是微恼地扁着嘴,直瞪着花机。

  他那双眼是瞎了不成?哪一只眼睛瞧见她开心来着?

  她恼得都快要发火,他居然还说她开心,真是的!一见着他,便想到昨天晚上,他就更恼了。

  “在聊婚礼已经准备得差不多了,赶明儿个便能把喜服给弄好,到时候先试穿一下,若是不合,再赶紧改。”原丝裘顺口搭上他的话,显然把淳于后的抱怨当成娃儿的拗性子看待。

  “劳烦裘姨了。”君逢一笑容可掬地轻声道,随即走向倚在花机旁的淳于后。“这就是你织十二锦绫的花机?”

  淳于后默不吭声,连瞧都不瞧他一眼。

  君逢一敛眼瞅着她淡漠的粉颜,扬起手,把握在掌心已久的好东西给搁到她的雪白颈项上。

  “你在做什么?”淳于后微恼地抬眼瞪着他。

  虽说在织房里头共有四个人,可就算只有她和他独处,他也不该做出如此造次的行径。

  “我怎么了?”他佯装无辜地道,唇角却稍稍泄露了恶质的笑意。

  “咦?”淳于后不由得一愣。

  他离她大约有一步之遥,可她方才真的觉得有一股古怪的气息拂上她的颈项,难道说……

  她吞了吞口水,感觉颈项上那股古怪的触觉似乎正在缓慢的蠕动,而且以极为诡异的动作往她的胸口移动,她瞪大圆眼,情非得已地往下一看,果真见着一只虫正放肆地朝她的衣襟逼近。

  “啊!”她像是疯了般的拔尖狂叫,什么婉约、什么端庄……全教她给拋到脑后,抓起他的手便往自个儿的胸口送。“抓起来,把它抓起来!”

  她几近哭吼般地叫着,歇斯底里地跺着脚。

  君逢一有点微楞地睇着她,不敢置信区区一只虫便能够教她臣服,甚至还抓着他的手,他原先不过是想要吓吓她,报复她昨儿个的淡漠,谁知道见着她这般慌乱无措的模样,却教他心软。

  这是她头一回自动地靠到他身上,而且还有求于他,这种感觉可真是畅快,教他感动。

  而且,手上不断传递来的细腻触觉,更是教他……

  突然,一旁的太苇忍遏不住的大笑一声。

  君逢一微恼地瞪过去,太苇聪明地忍住笑声;而他再回眼时,却见她瞪着大眼,张牙舞爪地吼着。

  “虫是你带来的!”他故意欺负她!

  “我……”混蛋太苇,谁教他在这当头笑出声,他又是在笑什么,有什么好笑的?

  “混蛋!”淳于后旋即抓起他的手,不由分说地咬上。

  君逢一瞪大了眼,眼见手泛起血丝,他却是连吭都没吭一声,只是不敢置信地直瞪着她,不懂她为何这样咬他。

  “你去死吧!”感觉到嘴里一阵咸涩,淳于后才悻悻然地跑开。

  君逢一楞在原地,呆若木鸡地瞪着她飞也似地逃走,而那一只该死的虫正握在他收拢的掌心中,恶心地垂死挣扎着。

  婚礼的前一日,御绣庄的准姑爷依然不见踪影。

  打他踏进御绣庄里整整一年,未曾见他外宿过,可不知怎地,打三天前,御绣庄的准姑爷便消失了。

  眼看婚礼就快要举行,御绣庄上下莫不努力地寻找着君逢一的下落,唯有即将成为新嫁娘的淳于后文风不动,压根儿没放在心上。

  可是,真的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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