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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六


  可他的脸跟他赎她,甚至收留她,到现下软禁她,又有什么关联?

  想得头有点发疼,她索性摸黑走到窗台边,想从底下的柜子取出她今儿个偷偷差人替她买来的雕刀和木板。

  然而,她的手一碰上柜子,就突然觉得柜子不对劲,似乎柔软了些,但却又不是挺柔软,而且似乎……会动!

  “啊—”有人!

  她压根儿不管身处暗室,抱着头便往大门的方向跑,也不管是不是踢中了椅子、撞着了桌子,依旧往大门冲去,但就在她快要碰上门时,身子却突地被人给往后拉,她吓得瞠目结舌,却不忘手脚并用地胡乱挥舞。

  “你见鬼了?”身后传来一个极为阴沉的声音。

  混账,她犯得着惊吓成这样吗?她该是要猜得出是他吧?

  她紧绷的身子蓦然僵直,过了半晌才回过神,惊魂甫定地道:“六少?”

  “要不你以为有谁会这么大胆?”他微恼地道。

  话落,他随即松开对她的钳制,转身走回桌边,取出打火石,点亮了烛火,映照出一屋子的暖意。

  常磬回头睇着他半晌,没好气地道:“你到底是怎么进来的?”方才明明只有夜蒲在这儿,为何夜蒲一走,他随即出现在她的房里?难道他会妖术?

  况且,现在是什么时辰了,他怎能踏进她的房里?这行径比方才夜蒲赖在她房里不走还要下流!

  “用双腿走进来的,要不是飘进来的吗?”他勾唇笑得嘲讽。

  哼!他才不会告诉她,就在夜蒲将烛火给弹熄的瞬间,他便已经踏进房里。

  他缓步走到窗台边,在窗台边的贵妃椅坐下,拉开一旁的柜子,取出里头的雕刀和木板,再抬眼瞪着她,等着她的解释。

  “那是……”他怎会知道她将东西藏在那里?

  “我不是说了你不需要再雕版,尽管做好你的本分便成?”他黑沉的晚子直视着她闪躲的眼眸。

  “为何我不能再雕版画?”对了,她正打算要问他呢!

  他突然跑来,她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

  “就凭我是主子,你是下人,我的命令你就非听不可。”他撇了撇唇,说得再理所当然不过了。

  “可……这是我自己的时间,我……”

  他一把将她搂入怀里,霸道而放肆地道:“你别忘了,当初你说过,你可以为了一幅无觉大师的版画签下终身契,既是终身契,你便是我的,我要你做什么便做什么,一切都只能由我。”

  可不是?他在她身上花了不知道多少银两,如今不过是要她听话罢了,她也非得这般考验他的耐性吗?

  常磬微蹙起眉,没有挣扎,或许该说依旧有许多疑问缠绕她心头,让她管不了他的姿态有多造次。

  “夜蒲说,是你替我赎的身?”沉默了半晌,她才幽幽地开口。

  “你说呢?”

  那个长舌的浑球,想不到他居然连该说的、不该说的全都说出口了,方才小小教训他,真是太便宜他了。

  “夜蒲说的都是真的?”她惊愕地看着他。

  原本她还希望是夜蒲把话说太快而说错了,想不到竟是真的……可他为何要这么做?光是初夜便叫价一万两,她真不敢想像替她赎身得要花上多少银两……她该怎么还他?

  自他怀里抬头,睇着他教人解读不出思绪的魅眸,她不由得微微颤抖。

  “难道,你这么晚到我房里,是要我……以身报恩?”

  君残六恼怒地瞪着她,“倘若我说是呢?”难道她以为他当初替她赎身,是要她拿身子来报答他?

  她未免把他给瞧得太扁了!

  倘若他真要她,早在买下她初夜时,便会不顾一切地得到她,倘若他只是要个女人,又何必非要她不可。

  天底下美丽的女子可不只她一个,只是,他为何偏是只执着于她?为何一瞧见夜蒲靠近她,他心底便冒出一股无明火?为何他想要将她藏在府里,不让任何人接近她?

  这心思他自己也摸不透,唯一摸得透的,只是不想放她离开的念头。

  “我会报恩……”倘若他要的不过是身子,那又何妨?

  上万两的银子,她如何还得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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