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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七


  “小姐……”不要啦,别再整她了,她已经够可怜的了。

  石榴压根儿不管她,单手推倒她,蹦啊跳的跑进碧楼里,等着臧彧炎睡醒,好将这可以证明他妻子红杏出墙的手简送到他的手中。

  夜半三更,飘着淡淡秋意的凉风。

  傅珏凰早早便上床就寝,房里头没有半点光线,只有自窗外筛落几许淡淡的月光和系在长廊上的微弱灯光,可以瞧见房内几许景致。

  一抹修长的身影彷若鬼魅般地闪进房里,没有发出半点声响地关上门,再缓缓地走到床边。

  背光的身影,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躺在床上的人儿微颤了下,突地微掀开眼,睇着站在床边的臧彧炎,粉拳不由得抓紧被缘。

  这男人三更半夜不睡,突然跑到她这儿来,他图的是什么?

  正思忖着,却突然听见极淡却又哀怨的叹息声,教她不由得蹙紧柳眉,百思不得其解。

  他到底在想什么?为何要站在床边对着她叹息?

  背光的他,让她瞧不清楚他的神情,却依稀感觉到他那一双迷人的桃花眼直盯着她瞧,目光如炬,眨都不眨的,彷若凝聚为箭翎,穿透床幔直射穿她,然而她却不懂他今儿个古怪的行径究竟是为了什么。

  那神情挟怨含哀,是有话想同她说吗?难不成,他真打算要纳那个俗不可耐的花娘为妾,因而不知道该如何同她开口?

  不不,说不准不只是为了妾,而是他想休妻……

  可他却找不着说辞休她?

  他居然打算为了一个庸俗又不入流的花娘休妻?她知道他风流,可他也未免太过分了吧!

  叹息声又幽幽地传来,她猛然回神,才发觉自己的牙咬得又疼又酸。啧,她何必为了这等事发怒?既然他想休妻就休吧,反正她也不是心甘情愿地嫁给他,只是他到底要以什么理由休了她?

  一旦休了她,不只是有损傅府的颜面,就连臧府也会受到牵连的,难道他会不知道?

  要不是担心傅府再丢一回脸,她肯定会逃婚,逃个一年半载之后再回杭州!哪里会任他这样欺负她,她还不吭声的?

  微掀的眼皮突地张大,恼火地瞪着站在床幔外头的人影,正要开口骂他一顿,却见他转身定到圆桌前坐下,依旧面对着床榻,几许光线洒落在他刚毅的侧脸,隐约瞧见他眉头深锁,淡淡地叹了口气,似乎忧虑极了,又像是有些不安,嘴里不断地念念有词。

  这混蛋是疯了不成?

  有话就直说呀!干嘛三更半夜的不睡觉,跑到她房里来喃喃自语。

  “你到底想说什么?”

  傅珏凰冷冷的声调在这寂静的夜里响起,带着几分吓人的鬼魅气息,正凝神沉思的臧彧炎蓦地一颤,险些摔下椅子。

  “妳妳妳……”他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

  “你什么你?三更半夜不睡觉,跑到我这儿鬼吼鬼叫的,到底是在搞什么?”

  她索性坐起身,拉开床幔直瞪着一脸慌张的他。

  “我……”臧彧炎搔了搔头,干笑了两声,目光却对不上她。“我来瞧妳睡了没有……呵呵。”

  “你不觉得这理由太牵强了吗?”她拧紧眉头。“你一来,见里头不着灯火,见床幔放下,见我半响不吭声,该是知道我已经入睡,你合该走了,还待在这儿哀声叹气作啥?”

  “我哀声叹气?”他一愣。

  有吗?不是吧,他只是有点急罢了。

  “不是你,难道会是我?”她没好气地啐他一口。“想说什么尽管说吧,说完就可以滚了。”

  说吧,省得她的心老是悬得高高的……难受极了。

  “妳对我说话非得这般不客气吗?”他不禁扁扁嘴,映着淡淡光线的脸,果真是怨气十足,真是在怨她了。

  傅珏凰瞇起清冷美眸,似笑非笑地道:“想要听客气的话,你就快快回碧楼吧,那儿的话可好听了,每一句都是掺了蜜、裹了毒的,你爱听多少就听多少,没人管得着。”

  “妳妳妳……妳这是说到哪里去了?”好似拐弯在嘲讽他似的。

  天晓得他担忧的是其它事,他很想要开口问她,却又开不了口。

  石榴今儿个拿了封手简给他,是写给蒙醒的,而着笔的人是她……他想问她,她约蒙醒明儿个午时一刻到近水亭台做什么?他很慌啊,打从知道手简的事之后,他一整天都恍恍惚惚,心神不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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