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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


  当初会决定来场偷天换日,是因为她知道他对她并无情爱,当然,她对他亦是没有,只不过是为了昔日的婚约,才缔结这门亲事。

  原本以为珏凰的性子和他较配,谁知道人算不如天算,终究是她成了他的妻。

  既然老天这样安排,她也就认了,只要他别老是想要软禁她,其实两人也是可以好好相处的。

  她舒服地闭上眼,等着入梦乡,等着那人的脚步声离去,可是好一会儿,似乎没有离去的脚步声。

  怪了,他怎么还不走?

  蓦地睁大眼,一张放大的俊脸赫然出现在她眼前。

  “啊!”她尖叫一声,随即往床内退,背脊抵上内墙。

  见她如此慌张,臧夜爻微微挑起眉。“妳是见鬼了?”

  “你……”她难受地咽了口口水,顺顺气才道:“你无声无息地跑到我房里,凑得这般近,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拜托!人吓人可是会吓死人的。

  谁会猜得到一张开眼便见着他坐在床畔,一双大眼还直盯着她?

  “我才想问妳到底是在搞什么鬼。”他眉头微拢,眸光仍锁在那张染上嫣红的丽颜。

  “我?”傅廷凤发愣。

  “妳为何独自跑回来,就连同岳丈说一声都没有?妳难道没有想过别人替妳着急吗?”臧夜爻眉头紧锁,黑沉的眸更显阴騺。

  “可是……”她不是向来如此吗?

  “没有可是。”他强硬地打断她的话。“往后要是没有我的允许,哪里也不准妳去。”

  “等等。”她忙抬手阻止。“你这么说,我不能认同。”

  别以为趁她有几分睡意,便可以独断地决定关于她的大小事情。

  “无关妳认不认同,这是妳的本分,我只是在告诉妳,身为臧府的当家主母,该要如何善尽本分。”

  “这是什么浑话?”她不禁发怒。“听你这么说,好似我要做什么,都得要经过你的允许;假如你不点头,那我岂不是什么事都不用做了?我的织造厂、我的茶楼要怎么办?”

  难不成在他巩固自家事业的同时,却要扼杀她的生计?

  “我会帮妳打理。”臧夜爻别开眼,决心不睬心头上异样的悸动,缩回按在床榻上的掌心,低头沉思。

  方才若不是她及时醒来,说不准他真要抚上她的脸。

  这是怎生的情愫?以往不曾有过,为何在迎亲之后,却三番两次地扣上他的心扉?烦得他不胜其扰,却又无可奈何。

  “那是我的生意,为何要交由你打理?”那可是她辛苦的成就,他倒是卑鄙地想要占为已有,他会不会说得太过于理所当然了?

  “那是妳的嫁妆,就是属于妳夫家的。”

  大明律法明载,女子是没有嫁妆的。

  “我听你在放屁!”

  “傅廷凤,妳嘴巴最好放干净一些,别像个不知好歹的泼妇!”听着她口出秽语,他不由得拢眉瞪她。

  “我像个不知好歹的泼妇?那你又像什么了?你根本就是个打算要坐享其成的无赖!”居然想要夺走她辛辛苦苦经营的生意。就算要她把命给了他,她也绝对不放手自己单肩扛起的天下。

  她想两人相安无事共处,他却老是莫名其妙的找碴,天晓得她多想要自由逍遥的快活日子,他偏是想要捆绑她。

  就因为他是她的相公,他便可以肆无忌惮地约束她?

  她都没介入、干涉他的生活,他凭什么这样待她?

  “妳说什么?”他瞇起黑眸逼近她。

  “我说你是……”她抿唇打算骂醒他,却见他逐步逼近,她不禁防备的睇着他。“你……想要怎样?”

  “妳认为呢?”他几乎已经爬上床榻了。

  他再不端出相公的架子,这个女人永远不会明白她该尽的本分到底是什么。

  天底下没有一个男人会允许自己妻子到处抛头露面,甚至和一票男人待在茶楼看戏听曲!

  “你最好不要,要不然……”她抬腿打算一脚将他踹下,来个下马威,谁知道腿是踹出去了,不仅没踹着他,反倒被他抓个正着。

  “你……”糟,忘了他也是个练家子,每次瞧见他一副商贾模样,她倒忘了他也是出身卧龙坡。

  “我是妳的相公,妳认为妳能这样待我吗?”她果真是个泼妇,竟妄想对他拳脚相向,简直是无法无天了。

  但是她错了,他不是能够任她放肆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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