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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


  端月楼附近皆挂着灯笼,天色一暗,即使未至掌灯时分,也一样会命人—一点亮,而那方向……

  “大少爷!”撩起裙摆,她快步绕到另一头的拱桥,果真见他正慵懒地半躺坐在栏杆上头。

  “怎么着?见鬼了?”见她不雅地奔到他的面前,司马向熙不疾不徐地调回视线盯着她难得显露出惊慌的脸。

  可真是有趣,打她进府至今,他好像从未见过她这般张皇失措的模样,难道他这一回蓄意踏出端月楼,真的吓着她了?

  “你是自己走出来的吗?”尽管仍是气喘吁吁,她的双眼依旧直盯着他,想从他的脸上看出蛛丝马迹,却突然发觉他的气色之好,是她这十年来从未见过的。

  “难不成是有人扛我出来的?”他笑得有几分神气。

  他不是说过了,只要让他好生休息,他马上就会没事的,倘若不是吃了那蒙古大夫开的药,他说不定还会好得快一点。

  “真的是你自己走出来的?”长乐错愕不已。

  “可不是?”哼,他老早就能独自走出端月楼,只不过不曾告诉她罢了。

  长乐闻言,突然掀起唇角,勾起一抹教人转不开眼的微笑,然后浑身无劲地跪坐在地板上,美眸里满是泪水。

  “你这是怎么着?”他翻下栏杆,扶起跪坐在地上的她。

  他是有点坏心地想吓吓她,但见他身子好转,她应该要开心才是,怎么眼里噙满了泪水?他还未曾见过她掉泪哩,不管以往他怎么欺负她,她总是摆出一张不近人情的冷脸,但方才她笑了,现在又快落泪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原本想吓吓她,没想到自己却被她给吓得魂魄都快要离体了。

  “申大夫果真是了不起,不过才服用了三帖药,便能让你起身,甚至自由走动,还能够走出端月楼。”虽然泪水几乎快要淌落,但她却仍然止不住不断扬起的笑意。

  她服侍了他十年,不知道钻研过多少医书,找了多少名医,寻了多少良药,但始终无法让他有半点起色,然申大夫才出手,竟然就有如此惊人的进步,她尽管是就此死去,也会觉得死而无撼。

  “啐,是谁说是因为他的关系?”司马向熙激愤地松开原本要搀她起身的手,原本手足无措的俊脸霎时沉下。

  “咦?”长乐闻言一愣。

  “咦什么咦?”他又坐回栏杆上。“我的身子本来就没有半点问题,只不过是虚弱了点,根本不需要大夫,只消多歇些时日便无大碍,谁知道你却执意要那蒙古大夫来,吃了他的药之后。让我浑身都不对劲极了。”

  啐,她定要把事情给牵扯到那个蒙古大夫身上吗?

  那家伙该不会是打边疆来的吧,说不准他真是西域人士,而且专会使毒用蛊,所以长乐这精明的女人才会被他给蒙骗了。

  “但是……”她缓缓起身,走到栏杆边。“大少爷,打我进府至今。我从未见过你有这般好的气色,更不曾见你独自一人踏出端月楼,倘若这不是申大夫所开的药方生效,会是什么?”

  “那是……”司马向熙没好气地瞪着她一会儿,才闷闷地回道:“你都忘了你前些时候为了张罗药铺,派人东奔西跑地找药,甚至还要善思上北方去找药材,吃了那么多良药,我的身子骨自然强了些,所以能踏出端月楼一点都不为过,况且我又不是现下才踏得出端月楼的。”

  原本是不打算要告诉她的,但事到如今,倘若他再不把话给说清楚的话,她八成会以为这全是那男人的功劳。

  他不过是为了不同她回房才刻意装病,不然屈屈端月楼对他来说有什么难的?

  倘若不是那个男人突然出现的话,他还打算要继续装下去。

  “嗄?”

  她听得一愣一愣的,泪水还在眼眶里打转,然而她却已经搞不清楚还要不要再继续这一份喜悦。

  “我说我的身子大有起色,全都是你的功劳,再加上我努力吃药得来的,跟那个蒙古大夫一点关系都没有,甭把这功劳算到他头上去。”他绝不容许她再袒护那个男人。

  “呃……”

  就是不想让她知道,他才会至今依旧不愿透露他的病早已好转之事,可现下却偏偏……

  全都怪那个男人,若不是他突然出来搅局,他又怎么会这般为难。

  “或者该说你早就已经好了,只过在装病?”思及此,长乐的笑容瞬间隐没,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淡漠。

  司马向熙瞪大眼,讶异她居然猜得这么准,也开始暗恼自己的沉不住气。

  “不是,你瞧我的气色像是在装病吗?”

  她稍思忖了下,才道:“不像。”

  一点都不像,就是因为不像,才会教她担忧得不停寻药,不停觅良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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