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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九


  难道她真如仁偲所说的那般滢秽放荡?

  不可能的,他相信她,瓶静绝对不会是这样子的人。

  “随你吧,你要带她走也好,不带她走也罢,横竖我都无所谓。”观仁偲抹了抹唇边的血,一把将他推开。“不过,我可以跟你保证,瓶静是个不简单的女人,倘若你有什么疑问自个儿去问她,她正在西苑休息。”

  他已是仁至义尽了,倘若寻朝敦不领情的话,也怪不得他了,是不?

  寻朝敦怔愣地睨着他,突地松开他的襟口,随即直往西苑奔去;既然观仁偲要他带她走,他没有理由拒绝。

  她以前在季府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他可以问吗?

  她会告诉他吗?

  ***

  裘瓶静疲惫地坐起身,支开一干服侍的婢女,缓缓地走到房门外,让冷冽的风吹拂着她惨白的脸。

  她有孕了。这孩子该不该留?而二少爷会允许她将这个孩子生下来吗?

  是寻大人的孩子呢!她是多么想留下这个孩子,但是她的处境如此地难堪,光是要养活自己都很困难了,更何况是将这孩子带在身边?

  绝不能让寻大人知道这孩子,说不准他根本不会承认这个孩子,还会以为她是一个人尽可夫的女人。

  可怜了这个孩子,一出生便没有完整的家,就跟她一样。这孩子的未来该如何是好?

  这孩子来的不是时候,现下的她实在没有办法顾全他。

  “瓶儿?”

  裘瓶静微微一颤,却不敢转头。会是他吗?

  她不想再想他,她好累、好烦,不想要他在这当头再来搅乱她的心。

  “瓶儿,天气这么冷,你怎么还坐在池畔?”寻朝敦的关切之情溢于言表,伸出有力的臂膀将她的纤瘦身躯往后带,离开沁冷的池边。

  裘瓶静微愕地望着他憔悴的神情,瞅着他初生青髭的下巴、陰暗的眸子里头映着慌乱的神色,心不由得被他揪疼了。怎么了?难道他过得不好吗?要不然他怎会比她更憔悴?

  “寻大人……”

  她找回涣散的心神,在两人之间拉出了一点距离。

  他不该在这个时候又闯进她的世界里,她好不容易才要将他给忘了,为什么非要在这当头蚤扰她不安的心?

  “还喊什么大人?我不是说过要你喊我的名吗?”寻朝敦见她刻意地回避他,猛地将她将拥入怀里,仿若要将她嵌入体内似的。“我什么都不管了,我要你,尽管要我与观府为敌,我也无所谓了!”

  或许观仁偲真是说对了,他根本不必在意那些迂腐的教条,规矩是人定出来的,左右为难时,他自然得为了自己的幸福挺身;他要的是她,无论会做出多么惊世骇俗的行径,他也不在乎。

  在这混乱的世道中,何处能够寻得所爱?而何其有幸,在初见第一眼便已种下的情种,要他如何能放弃?他放弃不了也不想放弃。

  他不想再故作清高了,不要再为了礼教而放弃所爱,这么强烈的心情为何要无端地埋葬在迂腐的礼教中?

  “朝敦,你在说什么?难不成是疯了?”裘瓶静难以置信地瞪视着他。

  他想要带她走?她是个下人,别说她的身份配不上他,她的身子……早已不是清白之躯了,又如何配得上他?

  这一切,二少爷不是都已经告诉他了吗?即使是同情她的话,未免也太过火了。

  她是走不了的,只要小姐还在这里,她是绝对不会走的,而且她也走不进寻府的,是不?像她这样的身份,如何进得了官宦之家?

  “我爱你,我可以不顾一切地爱你,只要你愿意跟我走,我可以给你的,绝对不会亚于观仁偲给你的。”寻朝敦拥紧她,感觉到她的身子愈发纤瘦,与当时和他初见时,相差甚多。

  观仁偲保护不了她,但他可以倾尽一切保护她!即使从此而后再也进不了宫、上不了朝也无所谓;这样一个女人值得他抛下所有,至少他是这么认为,只要她愿意跟着他,他便觉得值得。

  “我已经嫁作人妇了,我不可能跟着你走。”要她说出这句话,对她而言是多么大的折磨。

  她的身份、她的忠心绝对不允许她做这种事,她有自知之明,她绝对不可能寡廉鲜耻地赖着他,更不能坏了他的声望;她是注定孤老一生的,但倘若这是她的命,她又能如何?

  “他不会在乎你,他根本不爱你,你为何还要屈就于他?”寻朝敦怒吼了一声,以为她对观仁偲情有独钟,才不愿跟他走。“你清醒一点,他根本不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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