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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


  明知道她今儿个衣衫不整,居然还要她靠到他身边,这岂不是摆明了他图谋不轨?

  “打你的主意?”他挑高了眉,十分不苟同她的说辞。

  “我记得这些日子以来,你天天都要我同你一块儿睡的,倘若说是图谋不轨,也该说是你对我图谋不轨,是不?”

  唉,真是作贼的喊捉贼,明明是她硬要偎在他怀里,无视于他是个男人,如今不过是耍她和他一同取暖罢了,犯得著想那么多吗?

  “你、你是本座的奴才,本座要你怎么做便怎么做,你只消照著本座的命令去做便成!”她倏地站超身,粉脸不由自主地烧成一片红霞。“何况,本座今儿个衣衫不整,怎能让你靠近本座,倘若你硬是要靠过来的话,可别怪本座以军令整治你!”

  大鹏挑高眉,如今总算是明白了她的意思。

  原来一男一女和衣抱在一块儿就寝是不算什么的,可倘若是衣衫不整的坐在一起,那就……嗯,他今个儿总算是明白了她的论调。

  唉,她的性子怎会这样?说风说雨全都依她的心情好坏,他这个奴才只有在被需要的时候才会让她以礼相待,才会让她下令爬上她的床榻,以身为炉,纯粹是让她当炉火用的。

  “那还是我先到一旁去,让你到这儿来?”

  好吧,既然他是个当奴才的,自然得替自个儿的主子著想,是不?他自然得要保护她的安危,更不能让她染上了风寒影响军心;虽说他压根儿不认为自个儿是她的奴才。

  说起来也很怪,不管她怎么撒泼、耍赖,他丝毫不觉得厌恶,反倒是觉得有些好玩;横竖他现下失去了记忆,压根儿不记得自己的事,亦不清楚每夜在自己脑海里翻飞的古怪画面到底是什么,更不知道自己身上是否带有什么任务,现在的他只想待在她身边。

  那是一种十分吊诡的心情,彷佛有一道声音不断地在对他说,就是这里了!而他的身边还有她这么一个教他放不下心的人,他哪里舍得离开?

  即使真的离开了,他又该往哪里去?

  不知道除了待在这里,他还能待在哪里,除非他恢复了记忆,否则他永远不会知道自己应该安身在哪里。

  倘若一辈子都恢复不了记忆亦无所谓,待在这里,亦有一种落叶归根的感觉,他不一定非要离开这里不可;倘若有一天要离开的话,也一定要带著她一块儿离开,不过那似乎有点困难。

  “犯不著这么麻烦!”她羞赧地瞥了他赤裸的上身一眼,随即不自然地移开视线,环顾了一下四周,把原本悬在树枝上的半干衣裳披在自己身上,便坐到了他的身旁。“你过去一点!不是我怕冷,而是因为你一直叫我过来,所以我才过来的,你可别以为我这个在沙场上驰骋的冷面罗刹是个软脚虾!”

  大鹏不禁莞尔一笑。说来说去还不是为了她的面子问题,真不知道她到底是不是在战场上骁勇善战的校尉将军,在他眼里,她不过是个女人罢了,是个想要他疼惜的女人。

  她长得如此娇俏,要他如何想像她在沙场上奋战杀敌的模样?

  “你在笑什么?”她的美眸一瞟,扁起柔嫩的唇办。

  “我在笑吗?”他挑起眉,有点意外。

  咦?笑不是一件再自然不过的事吗?为何他却感到有点意外?彷佛他原本是一个不太懂得笑的人。倘若是这样子的话,失去记忆之后的他必定与失去记忆之前的他有所差别。

  “啐,你的唇都弯得这么高了,倘若不是在笑的话,那是在做什么?”朵颜翻了翻白眼,难以置信他居然连自个儿在笑都不知道。 “难道你不知道你有多爱笑,笑得多迷人、多勾魂,我阵营里头的水房丫头们,有哪一个不是拜倒在你勾心摄魂的笑容之下?”

  哼,别告诉她,他压根儿不懂自己笑得有多诱人,摆明一副放浪公子、玩世不恭的模样,刺眼得很。

  “那你呢?”他笑得更惑魂了,彷似蓄意勾引她似的”

  “我?”她柳眉挑得老高。

  “那你是否也拜倒在我的笑容之下了?”

  大鹏不断地偎近她,笑意益发深沉而真诚,近到两个人几乎可以感觉到彼此的呼吸。

  “我……我不懂你的意思。”她支吾其词,把脸撇向一旁。

  啐,他没事凑得那么近作啥?倘若是她想睡的时候,她倒是不以为意,可现在他还裸著上身哩,凑得那么近作啥?她会不小心把目光给瞟到他身上去的。

  “你真的不懂?”他轻吟如呢喃,妖邪而惑魂。

  “你……”喔,不要再靠近她了,这样子好怪!

  “大人、大人!您在这儿吗?”

  远方突地传来杂乱的马蹄声,且夹带著几道呼唤声,适时解除了朵颜的窘态,她随即推开大鹏,对著林子外的栈道喊著:“本座在此!”

  待会儿真要好好感谢上山寻她的侍卫们,否则她真不知道自己到底会变成什么模样。

  “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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