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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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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谁会记恨?”她重重一踩后,才满意地挪开。“你以为我会同个不知长进的小子计较吗?” 关羽翩不疾不徐地晃到炕旁边的榻椅上半躺着,魅人的水眸直盯着他缓缓起身的背影,她这才发觉这小子还真是长大了,感觉整个人怞高了不少,像个小大人了,不再是两年前那个侞臭未干的小子。 “说不计较又踩得那么用力……”他嘀咕着。 睡了几天地板还不够吗?她本来就不是他娘亲嘛。 “在那边嘀咕什么?”听他自个儿哺哺自语着,关羽翩不由得低斥一声。“现下都什么时候了?还不赶紧洗脸让自个儿清醒一下?” “知道了。”不就起来了吗? “赶紧梳洗一番,待会儿咱们在一同到街上走动走动,看是要继续待在城里,还是要再往其他地方去。” 关羽翩睇着他去梳洗之后,还替甫睡醒的关兰芷抹脸、套衣袍,望着他的背影她不禁淡淡一笑。 他真是成长许多了,也知道要照顾妹子了。 流离失所的日子是难熬了些,东藏西躲的日子是痛苦了些,但是也不尽然都是一些不堪回首的记忆,至少这原本不知民间疾苦的大少爷变得成熟多了,尽管他的嘴是放肆了些。 不过,他都十五岁了,兰芷也六岁了,或许是该找到地方安定下来了,身边的银两应该也够开个小铺,还可以替这两个孩子找个夫子。 “娘娘,哥哥说娘娘要带兰芷上街。” 她正思忖着,却感觉到一团软软的小肉球撞到她身子,险些把她撞得人仰马翻,不过这倒也是挺甜蜜的负荷。 “是啊,娘娘要带小兰芷上街,赶紧把裘衣套好。”她笑了笑。 呵呵,当初决定以身相许,可还真是做对了,要不她怎么会有个这么可爱的女儿呢?虽不是她亲生的,但她是怎么也放不开手。 “咱们顺便到街上瞧瞧这附近有没有什么空屋,倘若合意的话,我便去找屋主谈谈,到时候咱们便可以在这儿定下来。”她下定决心了,江宁和北京可是相差千里,那些私吞家产的宗亲们总不可能找到北京来吧。 到这北京城,也都已经过了两天了,合该是要定下来了,总不能就这样逃一日算一日。 “你是说真的吗?”关戒觉还是认为是自个儿听错了,压根儿不信她真的打算要在北京城定居。 “骗你作啥?”她冷哼一声。 她替关兰企拉紧裘衣后,撑开油伞,母女俩便往街边走,压根儿不管关戒觉是否也得用油伞掩去霜雪。 “你同兰芷也该找个夫子来教导,既要夫子教导,自然得要先找个地方住宿,要不然你打算天天住客栈吗?你以为住客栈不用花银两吗?” 唉,他真以为她银两攒得容易吗?真那么容易的话,她又何须以色诱人? “可是这京城的东西比其他地方都贵,咱们若是要在这里定居的话,身上的银两……”够吗?她身上的银两也不过只够买一支油伞,还说想要在这儿定下来。 “我之所以进入那些府邸里头,为的不是大老爷在临别时所赠予的蝇头小利,而是我夜夜窃出的珍宝才是首要,要不然你以为那区区几两银子,能让咱们的逃亡之路撑多久?” 真是的,说他没脑子又不承认,还是得赶紧找个厉害的夫子把他教得聪明一点,要不再这样下去怎么得了! “窃?”他瞠目结舌。 窃?这岂不是偷?她不只是以色侍主,而且还偷。 “小声一点,你是怕没人听见吗?”她摇了摇头,继续说道:“反正那些人也没多正派,窃取他们一些小东西,他们根本是不痛不痒,况且典当的所得,我也没忘乐善好施,我算是个义贼,替天行道、劫富济贫的义贼。” 以往当乞儿所学来的伎俩,如今可以派上用场,她倒是挺开心的,而且也不觉得有错,甚至还有些痛快。 她一路带着这两个孩子往北走,一方面是为了逃避宗亲的追杀,另一方面则是在闪躲她所惹的仇家,这京城可不比其他市镇,她就不信那些人敢在天子脚下造次。 “不管你到底做了什么,那终究是偷儿啊!”关戒觉仍是难以置信。 他听她说过她以往专门是混在市集里头,偷人身上钱财的剪绺,可没想到她现下的胆子是愈来愈大了,居然还敢在他人府邸里干些见不得人的窃行。 “是啊,你这两年来所花费的银两便是这么得来的,这若算是窃取,那么你自然也是一份子。”她说得轻描淡写,压根儿不在乎他会怎么看待她,逞自牵着关兰芷的手往前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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