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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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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她猜,该是会长得像爹吧……若是像他,肯定是器宇轩昂、卓尔不群,眉眼定是同他一样凌厉多情,说不准会像同一个模子印出来-般? “哼,咱们后院的姐妹们,莫不想要替王爷添个子嗣,想不到妳有幸替王爷产下子嗣,却全然不当一回事。”替她拭干汗后,蕙心瞪着她。“妳可知道有了子嗣,妳的身分就不同了?众姐妹处心积虑想要得到的位置,妳不费吹灰之力得到,却没搁在心上,妳如我头一眼见到时一样可憎。” 闻言,段青不禁敛眼傻笑。 可憎吗?大概是吧,有时候,她也挺讨厌自己的。 但是,有什么法子?不是她自愿掉落泥淖的……她苦笑思付着,却想到大哥给的锦囊里头,写着“逃”一个大字。 对了,她可以逃!孩子的爹不要她、不要孩子,但是她要孩子,只要逃离京城,只要躲进人烟较少的山里,也许他的人便找不着她了。她可以一个人扶养孩儿长大,她也许可以躲过命运。 以往一切随遇而安,是因为她只有一个人,可现下不同了,她肚子里有胎儿,她可以不替自己打算,却不能不替孩子打算。 她应该逃,立即逃,逃出这宫闱斗争的是非之地。 “妳在想什么?” 段青回过神,惊见蕙夫人竟俯到眼前,忙扬起笑容,却笑得尴尬。“没有,只是甫睡醒,脑袋里有些乱。” 蕙心瞇眼瞧了她半晌,突道:“要不要弄点热水净净身子?” “不用了。”段青嘿嘿干笑着,“蕙夫人,不劳妳费心了,我瞧天色也不早了,妳还是回去歇着吧!让妳伺候我,我心里会过意不去的。” 等她一走,她便有法子逃出兴王府。 “不成,王爷交代了,非要我在这里伺候妳,等到王爷回来才行。妳要赶我,岂不是要害我在王爷面前讨不了赏?” “呃……”他该不会是知道她有孕之后,便要蕙夫人监视她的一举一动吧?唉,她有伤在身,哪里需要多此一举? “我替人备了热水,我替妳抹抹身子吧。”蕙夫人拍了拍手,外头的丫鬟随即抬进一桶热水。 “不用了,我自个儿来吧。”她可不习惯让人家伺候。 “妳别动。”蕙心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大夫说过,先前那方帖子太烈,教妳肚子里的胎儿有点不安稳,遂要妳好生歇息安胎,所以妳最好不要乱动,要不到时候出了事,岂不是要我拿命赔给王爷?” “呃……那就甭擦身子了。”她是流了不少汗,但她不觉得有何异味,不一定非得要擦澡不可的。 “那怎么成?也许他日王爷会封妳为正室,若我让妳蓬头垢面地见王爷,届时妳把气发在我身上,我岂不是冤得很?”她轻轻地扶着段青坐起身。“妳坐着,让我替妳好生打理吧。” “那就麻烦蕙夫人了。” 她都如此坚持了,她还能反抗吗?就由着她吧。 蕙心动作俐落地替段青褪去衣裳,却见到她腰间束带里头有一只荷囊,顺手一抓便往被子里塞,往后喊了声:“蜜儿,燕儿,还不赶紧替青夫人抹身子?” 两个小丫鬟连忙凑近,只听段青闪避地低喊道:“不用、不用,我自个儿来便成,我……啊……” 趁两个丫鬟缠着她,蕙心随即自被子里拿出荷囊,躲到一旁,打开荷囊一瞧,瞧见里头有张纸条,翻开一看,上头写了“借子”两个字,随即将纸条再塞回荷囊里,紧握在手心掂了掂下,快速朝外头跑去。 借子? 朱见暖幽深的黑眸微微地瞇起,再三确认这两个字是不是出自于东宫太子的笔迹。 “这是蕙夫人替青夫人抹身子时所取下的荷囊,若是属下没记错,这荷囊青夫人向来不离身的。”单脚跪在一旁的穿云将荷囊递过去。 朱见暖饮眼睇着案桌上的荷囊,心不禁一沉。 那确实是段青向来不离身的荷囊,不管是上一回染风寒时,还是这一回中箭,只要她一恢复神智,便会立即讨回这荷囊,将这只荷囊视若生命般地珍惜;然而,这荷囊里头竟装了这等可恶的玩意儿。 一张上等高丽纸纸条,上头横躺着简单明了的任务-- 借子。 她曾说过,她是个探子,但她绝对不是为了杀他而来,如今,总算让他知道她真正的任务是什么了,原来是来借种的、 浓眉一拢,朱见暖蓦地将荷囊丢掷在地, 她将他当成什么了? 搁在案桌上的大掌紧握成拳,手背青筋直跳,在在显示出他难以自遏的愤怒。 教他恼的,并不是她为借子而来,而是她欺骗了他! 她所有的辩解全都是假的,只是为了让他采信于她,只是为了留在兴王府,而她再三演出的烂戏码,他竟深信不疑。她的笑不是属于他的,她的随意自在根本就不是真实的;打她一进兴王府,她就是有目的、有预谋的。 说不准她像兰夫人,还是东宫太子特地调教出来的,他怎么会笨得没看穿? 最教他气愤难平的,是她将荷囊视若珍宝地带在身边,而荷囊里头什么都没有,就只有一张东宫太子亲笔写的纸条。 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她的心里紧紧系着那张纸条的主人,她之所以无所不用其极地接近他,甚至是色诱他,一切都是因为她将他当成东宫太子,她根本就是把他当成了替代品。 早该杀了她,不该放任她的身影在他的脑海里泛滥成灾,其至笨得想为她放弃夺位之举。他是傻了、蠢了,才会想为了一个虚假的女人而放弃原本该是属于他的帝位。 这可恶的女人,他绝对不放过她,绝不! “王爷,属下早就说过,青夫人绝对不是泛泛之辈,要王爷好生提防……” 话到一半,突见王爷阴鸷的目光扫来,穿云忙又道:“但是现下知道还不嫌晚,只盼王爷别因一时心软再铸大错。” “你以为本王还会再心软?”朱见暖冷笑。 不会了,再也不会了。 如今罪证确凿,她的目的昭然若揭,他不会再替她圆谎。 是时候了,他该要快刀斩乱麻地将这一切做个了断,不该再放任她左右他的决定,甚至是他的情绪。 还有,幕后指使她的黑手,他也不放过! “穿云。”他低唤一声。 “属下在。” 用力地闭了闭眼,再张眼时,布满血丝的眸底已经没了挣扎。“拜帖,请东宫太子过府一聚,就说段青借子……命危。” “属下明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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