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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二


  范涛在闺房里大吼,里头不时传出清脆声响;范措毫无畏惧地推门而入,眼明手快地接住一只木匣。

  “女儿啊……”他忙闪身到旁。

  “爹,你到底是在搞什么鬼?”范涛连忙又抄起一只木匣,颇带威吓地瞪着他。“我才回到山上,还没同你问安,你便差人将我关在这儿,又差人传话要我穿上大红喜服。你说,你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混蛋,她连赶了十来日的路,跋山又涉水,昨儿个晚上一回来便教爹给软禁,整整一天一夜,如今才见着他的人,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我不是放了几个木匣,里头全都是你最爱的上等玉石,你……”话未竟,又见一只木匣凌空飞来,范措忙不迭地接下,颇为颓丧地道:“涛儿,咱们父女已有一段时日未见,怎么一见面便是拳打脚踢呢?”

  呜呜,已多年未见,再相逢时,该是感动落泪,怎会是……

  “谁要你将我囚在这儿!”范涛恼火地吼道。

  赏玉?现下是什么当头了?她哪里赏得了玉?

  他以为她赶回卧龙坡为的是什么,难不成真是为了话家常而来的?倘若想要话家常,她在信里头聊也是一样,何必跑上这一趟?

  当她很闲不成?

  “如果不把你囚在这儿,待会儿要如何逼你成亲?”范措无奈地道,努力想要端起父亲的威严,将木匣搁在一旁桌上,有些心虚地背对她。

  是洋儿来信告知他细节,至于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他不是挺清楚的;但既然向来不曾写信给他的洋儿特地捎来消息,他是无论如何都得要照办。

  更何况来者是他当年挑中的女婿,如今将女儿嫁给他,不是。天经地义得很?

  “成亲?”她眯起水眸,恶狠狠地瞪他。“你要我嫁给谁?”

  瞧见房里头喜服嫁妆俱全,她当然猜得着爹是要逼她出阁,要不她岂会大动肝火?更恼的是,她竟然笨得自投罗网。

  可是,爹怎会知晓她要回来?是巧合吗?

  “你待会儿便知道了,先将喜服穿上。”范措拿起喜服往她身上一比,对她的火气视而不见。“这喜服打在几年前便替你制好,如今瞧来,好似差不多,毋须多加修改。”

  范涛眯眼瞪着喜服,直觉老爹诓她。“爹,这花样如此新颖、质地如此特殊,岂可能是你在几年前便已制好?你怎么可能猜得着几年后的我会长成什么模样?”她能够肯定其中有鬼!

  有人在搞鬼,只是她还没理出个头绪罢了。

  范措不慌不忙的将喜服搁在一旁,背过身去。“知女莫若父啊,爹怎会不知道你长得什么身形?你是爹心头上的一块肉,是爹捧在手心里细细疼爱的宝,爹怎么会……”

  “我不穿。”不等他说完,范涛冷声毫不客气地道。

  范措转过身,一脸哀怨;呜呜……何时她也同她姐姐们一般了?

  “那就只着盖头好了。”他退让一步,不就得了?

  “爹,你怎能将我的终身大事当儿戏?我甫回来,你便赶着我出嫁,我真是你心头上的一块肉,是你捧在手心里细细疼爱的宝吗?”原以为爹不会假戏真做,没想到他真是赶鸭子上架了。

  “你放心,想当爹的女婿,必定是爹细心挑选的。”

  “你何时细心挑选了?十年前你不是已胡乱替我定下亲事,如今还要我出嫁他人,你……”根本就是儿戏嘛!

  原本是打算回来同爹说蒙前一事的,如今瞧来,她得先求自保了。

  “唉,那门亲事……”不就是同一桩吗?不管了……“披上盖头,动作快些,要不会误了吉时。”

  盼着他硬将盖头披在她头上,她不禁傻眼。

  “爹!”骗她的吧,这事太荒唐了吧?

  她正想着,却感觉双手教人给扣住,她敛眼往脚边一瞧,发觉身边多了两个人,一人一手地将她擒住,好像要将她架上刑场一般。

  “爹,你怎能这样对我?”范涛怒吼着,随着教人架远,声音也拉远了。

  范措睇着她的背影,赶忙出了门跟在后头说:“涛儿,你定会感激爹为你所做的一切。”希冀洋儿不会骗他。

  “放开我!”一路上,范涛扯着喉咙大吼,嚷到大厅,尽管自盖头底下瞧见大厅里有许多双脚,她依旧不认命地狂吼着。

  不要以为她真那般认命、真打算随意过一生,她现下有自个儿的想法,有她想追求的生活,绝对不允许他人破坏;谁要阻扰她,就算是爹,她也绝对不轻饶!

  她要回苏州去,就算同蒙前成不了夫妻,她还是想做他的知心;她要的不多,只要当他的红粉知己就好,直到他娶妻……

  爹怎能连她这点的想望都不肯成全?

  爹可以纵容姐姐们胡来,却严加看管她,这有道理可言吗?

  “快点、快点!”

  一旁有人催促着,她感觉自个儿教人擒住的双手好似有点微松,此时,有另一只手紧扣在她的手腕上。

  “一拜天地!”有人高喊着。

  她心里一急,暗自运劲,猛地甩手,双手随即重获自由,恼怒地抓下盖头,却突地听到一声哀号。

  她下意识地往大厅门外探去;却惊觉……

  “蒙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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