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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三


  “不然呢?”大姐非得要将她想得那般恶劣?

  范江微挑起眉,直睇着搁在桌上的药碗,再缓缓抬眼瞥向门外。“妳要怎么想都无妨,至于他到底要不要留下来观礼,妳自个儿问他吧!”话落,她便拿起药碗往门口走去。

  门一打开,只见花问柳一脸阴郁的站在门口,她同情地拍了拍他的肩、推他进屋里去,接着把门带上,留下一方天地给两人独处。

  范江一走,房里只余一盏昏黄的油灯在桌上摇摆不定,映射着两张各自逃避的脸。

  “好些了吗?”

  半响,花问柳打破沉默,缓步走到桌边,勾起笑容睇着范洋略显苍白的脸,却还是不敢逾礼地站在桌旁。

  范洋挑眉睨着他,见他站在离床榻好几步远的地方,不由得低喃道:“我现下成了毒蛇猛兽,教人一瞧便怕了?”每回见着她,他莫不想要欺近她,若是能够轻薄她,他就更是得意万分,如今他却……真是见鬼了。

  “怎么了?”

  见她挣扎着想坐起身,却又无力地往床柱靠去,花问柳连忙走向前去扶她,然而一碰着她,他又立即松开了手。

  “没事,只是躺久了,想要坐一会儿。”唷,他倒是挺关心她的呢。 “倒是你,听说明儿个便要回京了?”

  “嗯。”说着,他又退开了一步。

  察觉他的动作,范洋不禁没好气地道:“现下是怎么了?我是鬼吗?教你骇得非得要站那么远?”他哪一回见着她不是偷些好处才会善罢罢休的?但如今却……真教人火大。

  “妳就要出嫁了,于情于理我都不该靠妳太近,即便咱们亲若兄妹。”花问柳说得头头是道,好似打从心底这般想。

  范洋睁大双眼瞪着他,气得牙痒痒的,胸口不禁又疼了起来。

  “又疼了?”见她眉头深锁,他连忙又定近一步。

  “还不是你害的!”她咬牙道。

  都是因为他说了那些浑话,教她忍不住气恼,胸口才又犯疼的。

  “我?”他挑高眉头,一抹喜色在阴郁的眸医一闪而逝。

  “不谈那些了,我听大姐说,你明儿个便要回京?”范洋咬牙忍着隐隐作痛的胸口,硬是撑直下身子,抬眼瞅着他。

  “我有官职在身,总不能老耗在这儿不走。”

  “你不是告了一段假吗?”

  “算算我到苏州也近个把月了,再不回去的话,惹得圣上大怒,我可要人头不保哩。”他笑得极淡。

  “不差一天吧。”她硬是不放弃地劝说着。

  以往他追着她跑,哪怕只有一时半刻的时间,他都不会轻言放弃的;如今,他竟不想缠着她,真是教她不惯极了。

  当然,她也不爱他缠,只是……唉!心又疼了。

  “洋儿?”见她深锁眉头,他不禁一把将她搂进怀里。

  “我不管……”她气若游丝地耍赖。“你曾经说过,只要是我的要求你都会答应的,还记得不?”她枕在他的肩头,只觉这宽肩厚实得教人觉得舒服。

  “自然记得。”花问柳敛眼直瞅着她,环在她身后的手几经挣扎之后,还是无力地垂在一旁,不再如以往般造次地抚上她的肩。

  “好,那我要你明儿个留下来观礼。”说她卑鄙也好,横竖她就是要他点头答应,不,不只是这般简单,她不是真要留下他观礼,而是想要拿这说辞逼他,逼他……

  “妳不怕我回京太迟,教圣上杀头?”他苦笑道。

  她回过神来,胸有成竹地道:“不怕,因为你是皇上面前的大红人。”

  花问柳不禁摇头苦笑, “我瞧妳的气色极差,妳这身子明儿个真有办法成亲?”

  “要不,你觉得我该怎么着?”她小心翼翼地抬眼睇着他,胸口怦怦颤跳。

  她是要他开口挽留她啊!要她悔婚,总该要有个帮凶,如今,就让他当帮凶吧,只要他肯开口,她绝对会考虑,只要他说……

  “我倒觉得妳该好生保重自个儿。”花问柳突地将她压回床上,两人紧密地贴触在一块儿,四目交接着;他倏地抽身,替她拉起被子盖好,又道:“送妳簪子妳不要,如果……妳想要我留下来观礼,我就为妳留下吧,但我只能送妳出阁,不能出席妳的喜筵,成吗?”

  “你……”喂喂,她要的不是这个答案,她是要……

  “就这么说定了,妳先歇息吧。”

  话落,花问柳随即离开,教范洋只能瞠目结舌地瞪着他潇洒离开的背影。

  怪了,怎会是如此的反应?

  他应该要反对的,难得逮着这么好的机会,他该会直接告诉她别管婚事,先将身子养好才对,怎么……可恶!原本打算只要他开口,她便要考虑的,孰知竟是这种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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