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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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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边乍响的说话声,教陷入深思的范洋吓了老大一跳;她回过头看着不知何时出现的花问柳,偷偷安抚着失序的心跳,佯装一脸神色自若。 “谈完了?”该死,他老是无声无息地接近她,想吓人也不是这种吓法嘛! 等等,她前脚才踏出大厅,他后脚便跟着走出来,该不会是刻意要冷落康友敬吧? “嗯。”花问柳状似随意地走到她的身旁,望着眼前的碧绿池塘,长指轻抚着池畔的大红牡丹。 范洋侧眼偷觑着他,总觉得今儿个的他和往常大不相同,不仅神情肃穆,双眼更是不怒而威,这样不苟言笑的他,瞧起来竟让她觉得有几分生疏。 “瞧什么?”发觉她的视线后,他随即抬眼对上她。 范洋连忙别开眼,继而转念一想,自个儿把眼别开了,岂不是代表自个儿怕他?挣扎了许久,她牙一咬,终于缓缓抬眼对上他。 “今儿个的你怎么不疯癫了?”她勉为其难地弯唇笑道。 “这时候要怎么疯癫?”他目光灼灼地直视着她,干涩地道:“就算要疯癫,也只会在妳面前。” 唉,好歹他们也有几年的交情了,她怎会连他的性子都摸不透? 范洋不着痕迹地移开目光,瞪着身前的牡丹。“咳咳,方才一席话谈下来,你觉得……他如何?” 不赶紧趁这当头把话题转开,真不晓得他接下来又要说到哪儿去了。 花问柳敛下长睫,眸底的精光一闪而逝,“不知所云。”他说得漫不经心,大手轻撢着微微发皱的衣角。 “可他先前说得挺好的,好比说他的治国方针……” “陈腔滥调。” 她一愣,不由得抿紧双唇,又道:“他提出的……” “形同嚼腊,食之无味,说穿了,根本就是狗屁不通。”他想也不想地堵住她的话,魅眸一瞬也不瞬地盯着她。 “他的脑袋里装的尽是些空想、说的尽是些梦话,妳怎么会相信那些鬼话?还有,妳不也是听不下去才跑到这儿来的?” “我……”她几乎快被他那双喷火的魅眸给摄入,“他、他原本不是这样的,是因为……” 啐,她是怎么着,瞧傻了不成?怎么老是移不开眼哪?对了,一定是因为他变得太过正经,才会教她一时之间难以适应,忍不住老瞅着他。 “因为如何?”他冷冷地道。 “喂,你别这么狗眼看人低!他今儿个不过是有些怯场罢了,你把得着一眼便认定他是个无用之人?” 范洋微恼地拧起柳眉,忍住朝他身上搥打的冲动。 倘若他不是穿着一身官服,她肯定……不,管他穿不穿官服,在她眼里,她都不承认他是个官! 打从他人宫为官至今,她从未对他行过礼……不,是他自个儿说不用的……啐!她又想到哪儿去了,现下可是在说康友敬的事呢,差一点又要将他给忘了。 “不过是实话实说罢了。”花问柳饮眼睨着她。 “实……”她嗫嚅了老半天,还是说不出半句反驳的话,实在不愿意承认他说的是事实。 “放弃他吧,他不值。”他突地道。 她气愤地道:“什么叫作值不值?这事儿只消两情相悦、你情我愿就成了,哪里需要问值不值?再者,他值不值也是由我决定,不是你说了便算的。” 瞧他说得好似什么都得秤斤论两的,他以为他是商贾啊?算得比大哥还要精! “他除了空想,一无所有。”到底要他怎么说,她才会机伶一些? 就连向来迷糊的涛儿都瞧得出康友敬的真面目,为何她会看不透? “就算是空想,我也要他!”她执拗地道。 笑话,男人是她自个儿挑的,就算往后受了苦,也是她自个儿的事,哪里需要他这般紧张? “妳会后悔的。” “关你啥事?”就算以后会夜夜抱着被子哭,那也是她自个儿决定的,怪不得谁。 “我会心疼。”他的语调突然放软,长臂一采,冷不防地将她搂进怀里。 “我怎么舍得妳受苦?我如何眼睁睁地看妳自我身边逃开?妳倒不如给我一刀,给我一个痛快。” 范洋毫无防备地被花问柳一扯,娇躯倏地跌进他的怀抱里,贴覆的两具身躯紧密得不留一丝缝隙。 她傻傻地被他紧紧抱着,感觉他透过衣衫传来的心跳,震得她脑袋快要发昏。 心疼她受苦?还说什么给他一个痛快来着? 这是她自个儿的事,他有什么好心疼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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