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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九


  “啊……不要!”忽地感觉衣衫落下,她不禁傻眼地瞪着他。

  他的动作怎会如此迅速?不过是一眨眼的工夫,他便已褪去了她的衣袍,眼看着贴身的肚兜……

  这时全身传来一阵酥麻,刹那问自彼此紧贴无缝隙的肌肤间扩散开来,一路冲上顶,教她一阵晕眩。

  他怎么可以挑诱她?若对她无意,他又怎能轻薄她?

  贴覆的温热肌肤,可是比一个不经意的吻还要荒唐数百倍,如果他真是沾染了她,他可是逃不开她了,但……若无意要迎娶她,又为何要碰她?

  她是挺想要同他问个清楚,可目前的情况让她难以自持……

  他就在眼前,完美的体魄霸占着她的躯体,放肆而霸道地一意孤行,像是早已知道她的心意,早已知道她根本难以抗拒他……

  尽管他对她视若无睹,对她毫不在意,但……早在当年初见的第一眼,她便已对他一见钟情,只是这一句话没来得及说出口,就落得没机会说的下场。

  如今,她能说吗?他会接受吗?

  可她更想知道文字觉是不是将她当成泄欲的花娘,可他明明不曾同任何花娘燕好过的……是她特别吗?还是因为她并非是花娘?那么……她是他的什么?

  还在思忖着,然,一阵酥麻的感觉瞬间窜上心头再急转而下,教她一阵天旋地转,只感觉到他的指尖在她身上跃动,教她想要放声叫喊,好似极深的痛楚,却又似极乐的喜悦,她混乱得脑袋一片空白,只听见外头震耳欲聋的丝竹放浪声,还有近在耳畔的粗嗄喘息声。

  霎时,极致的痛与酥麻瞬间席卷而来,犹如浪潮般一波接着一波狂乱而态意地拍打在她身上的每一寸肌肤,几欲让她的理智溃决,彷若要教她灭顶而亡……

  翌日。

  尽管酒肆的主人不见,也没瞧见文家的兄弟;尽管阳光温温地撒在春暖花开的大地上,醉翁酒肆里的品酒宴却依旧进行着,丝竹声不断,但却少了点淫声浪语,也少了些笑闹喧哗。

  而后院厢房里,却弥漫着教人窒闷的氛围。

  只见文字觉赤裸着上身坐在床畔,俊尔的脸埋进一双大掌里,而大掌里的脸却因恼怒而扭曲着,仿佛陷入深恶痛绝的情境。

  夏九娘则埋在被子里头,睁大水眸瞪著文字觉有如僵化的背脊,有股冲动想要将他一脚踹下床榻。

  混蛋,他是怎么了?

  到底是谁糟蹋了谁?自他一清醒过来,便不发一语地坐在床畔,好似她伤了他似的。

  可恶,她还没同他算帐,他却默然不语?

  想要来个相应不理,以为她就不同他计较了吗?这种事能不计较吗?再者,她对他……

  他不吭声……她非要他给个交代不可!

  沉默依旧,好似过了千万年般,文字觉僵直的背脊总算挺直,缓缓地转了过来。

  “九娘。”文字觉缓缓地开口,声音干涩而低沉。

  夏九娘微瞅他一眼,随即又敛下水眸,企图压抑住几乎快要窜出胸口的心。

  他打算同她说了?

  “我对不起你……”话落,是深深的叹息。

  文字觉没料到自己居然会一时忍不住,失策地铸成大错。

  闻言,夏九娘微挑起柳眉,瞪大迷人的水眸看向他,存疑自个儿听到的话;对不起?然后呢?就这么一句话?

  “你原谅我吧。”文字觉沉痛地道。

  如擂鼓般的心跳在霎时停窒,教她立即跳坐起身,粉拳紧握,一副欲将他痛打至死的模样。

  “你说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她怒不可遏地道。

  原谅?这种事能原谅吗?

  “我……”文字觉沉痛地敛下眼,避开她的追问。

  要他如何能够原谅自己的行为?他没料到事情会这般发展的,他更不曾想过自己竟会如此恣意地纵容心中的欲念。

  “怎么?难不成你要告诉我,这全都是误会一场?”她恼火地怒斥,抡起粉拳落在他坚硬如石的胸膛上。

  思及他方才的歉语,换言之,他对她一点意思都没有,不过是因贪杯迷醉了心神,因而不小心占有了她,玷污了她的清白?

  这种事以往不是没有过,但他以往不曾这般霸道而不容抗拒!

  对了!“你根本没醉,你尽管醉了也不疯癫,你根本是清醒地玷污我,你说,为什么要这么做?”他身上一样沾染着浓郁酒味,可没道理有时疯癫、有时清醒吧?

  说穿了,他的疯癫根本就是装出来的!

  那么,他以往对她的轻薄调戏也全是装出来的,但是这种事有什么好装的?他为何要这么做?

  “文字觉,你最好把话给我说清楚,要不然我跟你没完没了!”纤白如葱的玉指直指向他,夏九娘对于自身上滑落的被子丝毫不察。“说啊,你说啊,你眼睛瞪那么大做什么?你以为瞪大眼,我就怕你了?”

  瞧?瞧什么瞧?他眼大,难不成她的眼就小了吗?

  想比?成,她就奉陪到底,只是……他到底是在瞧哪里?

  顺着他的视线往下探,她蓦然发觉教他双眼发直的主因是她身上蔽体的被子早已滑落腰间,很自然的,他的眼是盯在……

  “啊!”夏九娘手忙脚乱地抓起被子往身上裹紧,“无耻,还自诩什么君子,你根本就是假道学,根本就是下流!”

  现下不是晚上,外头可是光亮得很,只要眼睛没瞎,该是都可以清楚地瞧光她的身子……无怪乎他的眼会发直。

  “我、我会迎你为妻,就算瞧见了你的身子也不为过,再说昨儿个,能看该看的,不都全瞧见了。”尽管嘴上说得理所当然,然他却转过身去,不敢再多瞧她一眼,耳根子更是烧烫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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