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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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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金荷茫茫然地望着空无一人的西苑,心里却不断地思忖着这里——怪了,她曾听观仁偟提起,西苑是他亲弟弟的住所,但她未曾来过西苑,所以没料到西苑里居然不见半个人影。倘若她真要离开观府的话,想必往这里来,再通往小侧门便可以顺利离开了。 “你是谁?” 一声暴吼,惊回了她缥缈的神智。 薛金荷连忙转身睇着来人,却见着一张满脸怒气的俊脸,那五官与观仁偟极相似,却又比观仁偟少了一分柔软的儒雅,而多了一抹森严的霸戾。 “我——”她慌了,舌头像是打结了一般。 糟了,难道他是观仁偲?她没有打声招呼便走进了西苑,这……“我不是说过了,所有人都不准进入西苑的吗?”他暴喝了声,全身像是燃烧着狂焰,手一抬,便自凉亭里头丢出一只玉瓷杯,不偏不倚地砸在她的脚边,震慑得她说不出话来。 “真是对不住,是我误闯了这里。”她急急忙忙地道,却移不动双脚。 “知道了还不快滚?” 他慑人的怒吼声夹带着瓷杯破碎的声音,吓得薛金荷白了一张不起眼的小脸,却仍是移不开脚。 “我……” 她的心跳得急促,双手双脚无力,纤体颤若落叶,她真的想走,可又偏偏走不了,只能站在原地睇着他凌厉的眸子不断地射出教人惊骇的光芒。 “你是听不懂我的话吗?”观仁偲冷惊地眯紧了眼眸,突地起身,宛如一阵激起的风,瞬间来到她的面前,一手勾起她尖细的下巴,突道:“你是谁?你不是观府的婢女。” “我是……”能说吗?要说吗?倘若她说她是观仁偟的妾,他会相信吗?“我是仁偟的妾。”她终究还是说了。 “你是仁偟的妾?”他瞠目地瞪视着她,冷傲的眸底净是嘲讽。“就凭你?你知道自个儿长什么模样吗?该不会是从来不曾见过自个儿的脸,才会撒下这漫天的谎言?” 观仁偟是出了名的爱美人,他岂会将就一个无貌之女? 况且,他在外头有一堆红粉知己,皆不见他带回府里,怎么可能弃莺燕不理而就拙雀?这真是天大的笑话了。 “我是仁偟带回来的,倘若你不信的话,你可以问他。”听他这么一说,仿若是在她心头的伤口上撒了一层盐、锥入心底般地揪疼了她的四肢百骸,侵蚀着她多情的心。 她知道她丑,但是他犯不着如此轻蔑地说出,残忍的挖她的痛处,是不? “问他?”他微弯的唇角上头漾着伤人的讥诮,偎近她的脸,皆是浓郁的酒气。“丑女人,你真是妄想飞上枝头当凤凰了吗?凭你这一张脸,连要当观府的下人都不够格,你知晓吗?” 他笑着,话中全是无情的讽刺,句句化为利刃刺进她早已血流成河的心头上,疼得她痛不欲生。 “你!”薛金荷紧咬住牙,忍住几欲夺眶的泪水。 听他所说的话,仿若是观仁偟所说的一般,他们两人太相似,就连对女人评头论足的方式也一般。 难道人的皮相便代表着一个人的一生吗?他怎么可以凭借着她的丑颜,讥讽着她? 她为何要待在这地方受尽她不该得到的羞辱?倘若她是待在山上的话,让人瞧不见这张脸,心怜的也只有自己。 他没有让她如此痛苦的权利。 “如何?” 观仁偲敛眼睨着她,噙着伤人的笑意。 “求你放开我,让我离开。”她深吸了一口气,稳住了狂颤不已的心。 “倘若我不愿放开呢?”他硬是和她对上了。 横竖他的心情郁闷得很,找个不起眼的丑女玩弄一下,仿佛也挺有意思的,至少可以让他暂时忘记那个寡情的女人。 “我会喊救命的。”她知道自个儿说这句话有多荒唐,毕竟人在观府,受了观府人的气,却又打算对观府的人求救,是可笑了点,但倘若不这么做,她不知道她还能怎么做。 无论如何,她也有尊严的,并非得忍受这一切。 “喊啊。”他笑得益发张狂,俊脸更是邪佞地偎近她,见她颤抖地瑟缩着,不禁感到颇有意思,至少他可未曾见过哪个女人见到他会如此畏惧的。 薛金荷颤巍巍地想要甩开他的手,却又拨不开他铜墙似的手臂,急得满眶的泪水都快淌出了……却突觉一股强劲的力道揪住了她,随之而来的是一句难遏的暴喝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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