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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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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免得被你给气死了。”他呵呵笑着。“那天我真是担心极了,还好她知道要以身体为重,所有凡尘俗事统统关在门外,静心安养自己。” “幸好有你啊,杰笙。” “每个人对爱的定义不同,表达的方式自然也不同。小安,加油,希望听到你决定回到小伍身边的好消息。” “杰笙,谢谢你。” 回到小伍的身边?可能吗?挂上电话,我长长的叹了口气。 如果不是因为自以为是的我莽撞地搞坏了这一切,现在我们四个人应该是快快乐乐的一起向前行啊。 说是需要时间好好冷静思考,不过庸才如我,却没有觉悟出什么大道理。除了平时上班工作,下班发呆,周末回乡下之外,我的生活安安静静,日子就这样过了两个月,就连本来应该是充满温暖和欢乐的耶诞夜,都只是默默望着窗外的星月,任由寂寞与思念啃噬着已成空壳的心。 小伍就这样从我的生活里消失了。 而阿真……我还没准备好十吨的勇气去探视她。哎,过一阵子再说吧,总得先把我自己的浆糊脑袋整理好才行。 倒是杰笙,每个星期固定会来一通电话,虽不刻意说些什么,却是很有技巧的绕着小伍和阿真的话题闲聊,好像是写周记一样,把几天里发生的事情,经过他超高效率的组织汇整之后,在最短的时间内传达给我。 每次讲完电话,心头都暖暖热热的。我知道杰笙是用心良苦,至少让我和他们的距离,不是那么的陌生而遥远。 一元复始,万象更新。躺在床上看着时钟独自倒数计时,用力的许下新年新希望:可不可以,一切重来? 即使是充满了懊悔、痛苦与思念,时间也不曾因此而停止。就在我以为和小伍相系的线再也难以寻回的时候,忽然接到他的电话。 “小安!你现在马上到台北来!快!” 什么啊,半夜两点钟耶! 我揉了揉蒙胧的眼睛,这是在作梦吗? “你听见了吗?!”他焦急的说:“赶快准备一下,我已经联络了在高医的学弟,他马上会送你去搭巴士,我会在台北的巴士站接你!” “这……为什么?发生了什么事?”我真的清醒了。 “你快上来就是了,快!”说完就挂了电话。 一定是阿真出事了!我匆匆洗把脸,手忙脚乱的换了T恤牛仔裤,抓了件大外套和背包就往楼下冲。 果真有辆车在门口等着。“是小安吗?小伍学长要我来送你去搭车。” 二话不说,开了车门就坐进去。 巴士在清冷寂静的夜里高速的飞驰着,贴着冰凉的玻璃看着窗外的灯影快速闪过,恨不得马上就到台北。 熬了四个小时,在天光乍现的那一刻,我看到了一脸忧容的小伍,原本英挺帅气的身影不见了,疲惫的倚靠在闪着警示灯的银色小车旁。 他拉了我就往车里塞,快速的动作,丝毫不浪费分秒时间。车子在清晨的中山北路狂飙,我心底很清楚,果真是阿真出事了。 “她……很严重吗?前几天杰笙还说状况很好……”我艰难的开口,嘶哑的声音在小小空间里显得更突兀了。 小伍没有回答,全神专注的驾驭着他的福斯爱车,用最快的速度一路奔驰着。 最后,在杰笙工作的医院前停下。 “小安,”他长长吐了一口气,才说:“阿真已经走了。” 阿真已经走了?走了?走去哪里? 他开门牵着我下车,把我搂入怀里。“阿真……昨天半夜食道静脉瘤破裂,失血过多,抢救不及……” 食道静脉瘤破裂?这是什么玩意儿?从来没听说她有这种毛病啊。 我靠在小伍的胸前,他低沉的声音在耳边来来去去:“她的肝脏也受到影响,已经有硬化现象,就容易造成食道静脉瘤。本来已经排定下星期要作内视镜手术,没想到……来不及了。” “你是说,阿真死了?” 他点点头,双眼泛红,把我搂得更紧。“我们直接去太平间,再晚一点,葬仪社的人就要来处理了。” 小伍牵着我的手,一步一步,走向阴冷的太平间。回头看着冷冷清清的停车场,我的思绪一片空白。这是梦吗? “还没送进冷冻柜,在等你和她爸爸……”小伍说着,缓缓的掀开了白布。 阿真的眼睛微微的合着,像是才刚入睡;原本就白皙的皮肤,此时看起来像是薄纸般,透着青白。啊,头发已经长出许多了呢。 我摸着她的额头,顺着往下轻抚过双眸…… “真啊!我的乖女儿!我的心肝宝贝啊!”一阵哭喊声远远传了进来,是宋爸。 忽然有一股未曾有过的椎心刺骨之痛从胸口传来,我的双脚在发抖,幸好小伍即时扶住。“小安!小安!”下一秒钟,我摊软在他的怀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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