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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六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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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门口传来声音—— “宋依织。” 那是道姑娘的声音,还十分熟悉。她转过身,看见的正是凤芹。 “公主?”她先是一愣,然后立刻趋前问安,“不知公主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还请公主恕罪。” 凤芹走进塾内,转头跟身后两名随从示意,两人旋即转身走到外面。 “公主突然到来,不知是……” “宋依织,”凤芹打断了她,“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别拐弯抹角了。” 她闻言,露出疑惑的表情。 “离开楚鄂。”凤芹说。 她的心陡地一震,浑身紧绷,“公主何出此言?” “楚鄂已经好久没回将军府了吧?你可知道为什么?”凤芹冷然一笑,“他便是因为你而不想回家。” 闻言,宋依织心头一紧,但她仍力持表面的平静,镇定的看着凤芹。 “这些日子,楚鄂跟我聊了很多,他说他后悔了,他根本不该娶你为妻,说你抛头露面让他丢脸,说你肚子毫无动静,未能为他生下一儿半女,他后悔当初的决定,可他却甩脱不了你。”凤芹用严厉而嫌恶的口气说着,“他甩脱不了你,所以就避着你,你知道他很痛苦吗?他连家都不能回就是因为你!” 因为这些话是从凤芹嘴里说出,所以宋依织其实并不全然相信,但即使不相信,听到这样的话还是很教她难过。 楚鄂一直不回家,是真;那些自宫中传出的谣言,是真。难道……凤芹所说的这些话也是真吗?若真如此,她该如何是好? 顿时,她脑袋一片空白,甚至晕眩。 “宋依织,你还是识趣点,自己离开他吧。”凤芹语气傲慢而强势地说,“你要是离开他,我会给你一笔钱,包你跟你弟弟一辈子衣食无忧。” 凤芹还说了什么,她其实没听进去。她的耳朵嗡嗡作响,头有种强烈到让她难以忍受的刺痛感。 她怎么都不愿相信那些耳语,也不愿相信凤芹所转述的话。楚鄂是她的丈夫,他对她有过承诺,而她不相信那些承诺可以如此轻易的就推翻。 她抬起头,扬起下巴,坚定而平静的看着凤芹,“公主,我是他的妻子。” 迎上她坚毅的眼神,凤芹心头一撼,觉得她犹如钢铁般难以摧毁。“宋依织,你……” 她打断凤芹,斩钉截铁地说:“我是楚鄂的妻子,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不会离开他。他要我走,他得亲口对我说。” 凤芹恨恨的瞪着她,握紧了拳,然后冷然一笑。“好样的,宋依织。”说罢,她一个转身,拂袖而去。 步出门口,她咬牙切齿地低声道:“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敬酒不吃吃罚酒,走着瞧!” * 一早,宋依织换上劲装,带着竹篓,准备到山上去采雨后的野蕈。 到了门口,门房见她要出门,问了句,“少夫人出门?” “嗯,我要去鸦山。” “几时回来?” “晌午时分便可回来。” “小的知道了,少夫人慢走。”门房说罢,打开了门。 宋依织有点纳闷。以往只要她离开将军府,就算不让丫鬟跟着,也定会有个侍卫保护她,可今天门房知道她要去鸦山,居然没遣个人跟着她? 难道说……她在这将军府里已是个可有可无,举足无重的人?是不是因为楚鄂冷落她了,所以连下人都觉得她不再珍贵,也不再需要保护? 想着,她感到难过。可昨儿她已经答应尚书夫人今天要教她们做鲜蕈凉面,无论如何她是一定要出门的。因此,她打起精神,迈开步伐走出将军府。 来到鸦山,她一路沿着山径寻找着野蕈,采着采着,她想起去年的这个时候她来到这儿,却被山犬追逐攻击,楚鄂得知她上鸦山,即刻赶来,还为了救她而遭山犬咬伤…… 想起楚鄂曾经对她的好,想起自己在他心里曾经那么重要,对比如今的冷落,她难掩悲伤,忍不住痛哭。 她已经压抑太久了。她好强,从不在人前示弱,从不让谁看见她的无助,可她真的难忍楚鄂这般冷漠待她。他一直不回家,真是因为已对她生厌?真是因为她未怀上孩子?真是因为她让他觉得丢脸? 若真如此,他为何不直接跟她说?他对她的承诺就算不能履行,也该亲口给她一个解释跟交代吧。 他要她相信他,她也想照做,可他做的事、她听到的消息都让她越来越难相信。她该如何是好?如果他已经不要她了,她多么希望他能亲口告诉她。 “呜……”她蹲在树下,捂着脸,放声哭泣。 这儿没人,她的眼泪只有她看见,她的哭声也只有她听见。她没有要放弃,想都没想过,除非他亲口对她说“我不爱你”,她只是需要大哭一场以宣泄她已高涨至喉咙的情绪。 “宋依织。”突然,有人喊她,那是非常陌生的声音,她听都没听过。 抬起头,她正要看是谁叫她,眼前却一黑,瞬间失去意识。 再醒来时,她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也不知身在何处。她的眼睛被蒙住,嘴巴塞着布,手脚遭到捆绑,出不了声也动弹不得,只感觉到自己被关在一个有着霉味的地方。 “唔!”她试着发出声音,但非常困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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