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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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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担心那人若知道少爷性命无虞,会再找机会对少爷下重手。” “傅家门禁森严,不怕。”傅定远心意坚决。“再等个两、三天吧。” 突地,傅文绝的呓语声传来—— “我……都背诵……完了……” “文绝?你怎么样了?”傅定远一听,既惊又喜。 一旁的老舒、随从及护院,也都惊喜的伸长了脖子想看看少爷是否安好。 傅文绝缓缓睁开眼睛,望着傅定远,疑惑地道:“祖父,您、您老了好多。” 傅定远脸上的笑容倏地一敛,孙子能这么快清醒,他当然高兴,可此刻看着他,他却有种说不上来的不安。 虽说孙子伤了头,流了很多血,身子必然虚了一点,但一个人再如何虚弱,眼神不至于有太大的变化,他原本犀利的眼神消失了,反倒显得稚气。 “文绝,你没事吧?” “我……”傅文绝眉头一皱,委屈地道:“我的头好痛……” “少爷……”老舒也察觉到他的不寻常,急忙趋前。“你伤了头,当然痛。” “老舒?”傅文绝疑惑的看着他。“你的脸怎么皱成这样了?” “嗄?”老舒一怔,顿时说不出话来。 傅文绝径自坐起身,伸手轻抚着后脑杓。“好痛……”他看看自己的手,指尖上沾了一点血,他眉心一皱。“我流血了?奶娘呢?奶娘呢?”他四下张望,寻找奶娘的身影。 傅文绝的爹娘过世得早,他是奶娘满福带大的,他与满福的感情极好,很多心事也只跟满福说,可是满福三年前因恶疾骤逝,早已不在人间。 “我要奶娘!奶娘在哪里?!”他又急又气的问。 傅定远跟老舒面面相觑,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奶娘!快叫奶娘来!”傅文绝气急败坏的大声叫嚷,还激动的挥舞着双手。 怕他会不小心把自己弄受伤,傅定远急忙安抚道:“文绝,你先别急,祖父这就叫人去喊满福来。”说罢,他转身小声的对老舒吩咐道:“快把大夫追回来。” “是。”老舒答应一声,十万火急的离去。 大夫说,傅文绝伤了脑袋,丧失大部分的记忆,他只记得十二岁之前见过的人,十二岁之后出现在他生命中的人事物,他都忘了。 这对将所有希望都寄望在傅文绝身上的傅定远来说,真是晴天霹雳。 醒来后的傅文绝一直嚷着要见满福,可傅定远到哪去帮他找一个已经不在人世的人?他伤透了脑筋,不知如何是好。 大夫给傅文绝开了一些镇定的药,每回服下,他总能安稳的睡上一段时间,可傅定远知道这不是长久之计,总不能让孙子一直睡,于是他又找来大夫,询问是否有其它更好的法子。 大夫见他一脸忧急,给了主意。“老爷子,文绝少爷恐怕是受了刺激才会如此,有道是以毒攻毒,在下有个提议,不知老爷子愿否听听?” “愿闻其详。” “在下认为,少爷既然是被加害他的人惊吓到而丧失记忆,也许再见到那个加害他的人,他便能恢复记忆。” 傅定远眉头一拧,忧心地道:“若见到那人,反倒加重他的病情呢?” “此事或许有风险,但仍可一试。” 傅定远已无计可施,虽心里有疑虑,但还是采纳了大夫的提议。 于是,这一天,傅定远将租赁傅文绝即将出售的那些地的佃农都召到傅府来。 十多名佃农齐聚在大厅,大家都听说傅文绝在巡视田地时遭袭受伤之事,不少人都有种大快人心、幸灾乐祸的感觉,可事情发生至今已过了十多日,却不知傅家为什么突然召大家前来,他们趁着傅定远跟傅文绝未到,低声交谈着—— “不知道傅老爷子叫我们来做什么?” “他该不是认为下手的是咱们其中一人吧?” “不管是谁,我都谢谢他替咱们出了一口气!” “可不是吗?听说前不久庄家的四维还泼了他一身墨呢!” “是真的吗?” “不假。” “那还真是大快人心。” 大伙儿你一言我一句,却有两个人显得异常安静,正是和三吉及陪他一同前来的和秀敏。 “咦?三吉兄,你怎么都不说话?” “哈哈,该不会动手的就是你吧?” “别瞎说了,我没干那种事。”和三吉轻啐一声。 “秀敏啊,会不会是你呢?”有人开玩笑的问。 和秀敏蹙眉一笑。“许大叔,你别说笑了,伤人可是犯法的。” 前不久听闻傅文绝遭袭之事,她并不觉得快意,反倒有种说不上来的难过,原因无他,只因她听见了傅文绝跟庄四维说的那些话。 那日,她才到家,就听大妹和秀心说庄四维要去找傅文绝理论之事,庄大娘因为不放心,也跟着去了。 平时,庄四维是听她的话多过听他娘的话,怕他娘压不住他,她也连忙赶去。 她到的时候,事情已经发生了,她亲眼看见庄大娘急得昏了过去,是傅文绝替她按了穴道,她才清醒过来。 那一幕,让她十分惊讶,于是,她未现身,而是隐身在一辆堆满干草的推车后静观其变,没想到傅文绝接下来对庄四维说的话,更教她震惊不已。 老实说,她不知道傅文绝说的是真心话,或者只是想诓骗这些佃农乖乖配合的谎言,但他的那番话真的撼动了她,且若他所言属实,那么他绝不是大家所想的那种冷酷无情之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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